说着,五行妖怪抻着脖子看看远处的孤峰,喃喃的嘀咕了句:“也没啥可助的,你们也没事可干……等妖怪杀光了敌人,你们自行散去,如果仙师再有差遣,自会传下谕令。”
满月也走了过来:“你进了化境,怪物们杀了敌人,之后就再没其他的事情了?我们要想见仙师一面……”
五行妖怪哈哈一笑,一改往日那副浑浑噩噩的神情,若有深意的看了看满月和十九:“只要专心替仙师办事,仙师自然会帮你们达成所愿,其他的事情么,不用多想了!”
说完之后,领着数斗等三人进入法阵,闭目屏息淡淡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命令:“化境无量劫顷刻便至,我谕令响起时,便催动法阵!”
化境之内,已经没有天空了,温乐阳抬头望去,目光所及,只有不带一丝光彩的灰暗,仿佛无限的高远,又仿佛触手可及。
温乐阳和蚩毛纠并肩而行,活路已经堪堪走到了尽头,不远处,就是化境的出口,也是怪物最汹涌、最集中的所在。
生死剧毒,落地生根、生生不息,一群群的怪物冲上来,转眼变成了灰白色的尸体。
巫唱层叠、火隼放飞,长藤杀阵泼洒着血浆、地裂后流转的腐骨沼泽大口大口的吞没着怪物。
可即便如此,跟在他们身后,离开营地时三千余人,现在仅剩下一成,而还有力气动手的,只有侏儒老道一个。
和剧毒、巫蛊相比,侏儒老道的红色飞剑显得无比渺小,搏杀的怪物也根本无关大局,可就是这柄早已失去光泽的飞剑,自从离开营地之后,就没有停歇过一分一秒!
每一次飞剑舞动,就会有一蓬腥臭的鲜血飙溅而起……
终于,远处那只巨大的裂隙陷入了视线,无数怪物凭空跃入化境,继而四处乱跑,赤红而杀戮的眼睛,远远的倒映出幸存者的身影。
蚩毛纠侧过头,对着温乐阳笑了笑,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嗡动了几下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温乐阳抬腿把一头巨大的怪物,踢成了一片喷洒四溅的碎肉和污血,后面所有沾染血雾的怪物无一例外的惨叫着一头扎在了早已斑驳碎裂的地面上,溅起些尘埃、碎石和沉甸甸的死气。
温乐阳也望向蚩毛纠,裂开嘴巴笑了。
十一年前那个喜欢抢话、喜欢问东问西、喜欢替二娘吹牛、挺着小胸脯满脸骄傲的说‘我是大龙根’的娃娃;
五六年后,明明已经得了师祖的十成巫力,却为了听拓斜留言,舍掉其中九成还自断一臂的傻小子;
不知何时凭借一身巫蛊奇术,心狠手辣傲笑天下,一人夺尽无数气势,却始终念叨着当年那份恩情的绝顶高手;
此刻和他并肩而战,平时能言善辩,却在也许是最后的时候,却只会傻笑的兄弟!
兄弟相视而笑,过了片刻之后,不知从谁的嘴里,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冲吧!
冲吧!
并肩而冲。
本应轻灵的脚步,故意踩得沉重无比,每一步都砸碎地面,扬起轰轰浩浩的烟尘;
本应迅捷的身法,故意放的稳重而缓慢,虽然没有了尖锐的破空声,可却随之回荡起了滚滚风雷;
本应嘶声呐喊、放声狂笑的豪迈,故意被他们憋在心肺里,任由这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击着心肝、撞击着肺腑、撞击着四肢百骸,终于在不久之后,那份呛人的狠、呛人的辣霍然炸碎成催魂夺魄的深深死寂!
你不说话,我不哭闹;
你不回头,我不止步;
你不死,我不休,你若死,我便要这天下陪葬!
冲。
蚩毛纠和温乐阳一动,在他们身后残存的那几百人也跟着跑了起来。
他们的耳中早已听不见怪物的嘶吼和天空中的隐隐雷鸣,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他们的眼里看不见敌人,只有虚脱后的蒙蒙残红,和不远处那两条模模糊糊的人影;在他们的脑海里,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踉踉跄跄的跟着温乐阳和蚩毛纠,只是他们最后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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