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子伸手,帮苌狸梳起额头上散落下的长发。
苌狸盈盈一笑,指了指天上的劫云:“他时间可不多,你有什么想问的,就抓紧时间吧。”
锥子还没说话,刚刚被水蓝剧毒毁了法宝的武痴三味就不顾重伤,抢着问道:“孔弩儿,不管是你,还是你那个倒霉蛋本尊,早都已修为大成,却赖在人间不肯渡劫飞升,到底为啥?”
劫云就在天上半空里停滞着,不知何时便会爆发。
孔弩儿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混沌初破时,天象不正地无方圆;太古时,天灾不断洪水滔滔;远古时,妖物肆虐鬼怪横行……可天下间最羸弱的人,却一代代繁衍不断,不仅成了万物之灵,更把这个天地经营的有滋有味!”
武痴三味听不明白孔弩儿的话,冷笑着插了一句:“没飞升之前,你也还是个人,别说的自己好像神佛一般!”
孔弩儿丝毫不以为意,声音里甚至还充满了笑意:“着啊!就是因为也是人,所以才会觉得自豪和有趣,所以才会想留下来,看看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看看人们到底会活成什么样子!”
几个绝顶的妖仙剑仙对望了一眼,谁也想不到,孔弩儿不飞升的理由居然是这么怪异。
孔弩儿自己却恍然味觉,发出了一阵有些自嘲,但更充满惬意的笑声:“这是我那本尊的心意,他想留下来看完这出大戏!先前我是不懂的,可后来到我成功夺舍之后,读了他记下的天地过往,也深陷其间,呵呵,他没能看完的戏,我倒想继续看下去。”
孔弩儿还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舍不得走哟!”
其他人都还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拓斜的笑声就先从石洞中出传了出来:“倒也算一份情怀。”
孔弩儿和外面的妖仙剑仙有问有答,拓斜根本就不去分析外面是否真的来了自己人,听到有趣的地方便随口搭腔。
两个仿佛天生的对头,在两千年里,在一座小小的石洞中,较力、较心、更较韧性,但是除了打杀之外,也常常会说上几句。
这期间固然有孔弩儿的计策、攻心,而更多的却是两个人在两千年不见天日的无聊,于拓斜而言,说笑便说笑,对骂便对骂,真要赶上孔弩儿心情差劲,他甚至还会劝上两句,但不管嘴里说的什么话,孔弩儿永远也别想离开!
“何止是情怀,更是愿望!我就是希望自己能一直那么看下去,看天地到最后,会被人们经营成什么样子!”孔弩儿哈哈大笑起来:“说句狂狠之言,三座大阵健在、我全盛时,搬山移海不过是举手之劳,世人与我眼中,与蚂蚁也没什么区别,可我就是喜欢看蚂蚁!”
说到这里,孔弩儿的声音陡然嘹亮,震得漫天乌云都簌簌抖动,仙师气派转眼弥漫!
“放眼四海,力、智、法三道以我为尊,天地与我而言,不过是片小小的院落,人是这院落中的一束野花,我则是这院落中唯一的凶兽,一切都肆意而为,我看山不顺眼,抬抬手把它轰成平地,我看河不顺眼,跺跺脚便把它沉入地心。可我唯独就喜欢那束野花,看它生了根、发了芽、长出一片新叶、拱出一只蓓蕾,我都说不出的开心快活,看它越开越好看,越来越灿烂,渐渐爬满了院落院落各处,我便打从心眼里激动!”
拓斜笑的也很开心:“凶兽,野花,这个比喻有趣的很,也明白的很。”说着,顿了片刻,又笑着说了句:“谁都一样,都是为了自己那份愿望才活的。”
孔弩儿的声音,突然落寞了:“就快没的看了。”
又过了片刻,孔弩儿的声音再度恢复了先前那种对一切都不感兴趣的仄仄,对着外面的人说:“你们来看我死,更是来求个明白,好吧,我便给你们个明白!”随即,也不等别人再追问什么,就径自说起了当年的过往。
前面的事情,和锥子、苌狸等人猜测的几乎一样,孔弩儿本尊施法,把自己的分身变成了吸敛灵元的工具,分身老大在荒原统御地蜢,日夜不停的轰击混沌巨蛋;分身老二在离离山,以身体镇压住红壶,这两个法阵中产生的洪浩巨力,都被分身传递给本尊,用来消弭本尊的天劫。
老大、老二两个分身也由此被本尊篡改了记忆,忘记了自己分身的身份。
随后便是柳相来找麻烦,本尊设计黑白岛天锥大阵,接过被老三施展连串的计策,成功夺舍。到最后,天水一脉尽遭屠灭,九枚天锥落成,孔弩儿本尊的元神也被分成九份,炼入了天锥。
在柳相被镇压之后,黑白岛镇妖大阵,也和荒原、离离山的两座法阵一样,开始源源不绝为新的孔弩儿输送灵元。
说着,孔弩儿苦笑了起来:“本来一切都好得很,可两千年前,出事了!”
苌狸突然笑了一声,俏脸上的得意,即便是漫天暴雨也冲刷不去。
几乎与此同时,拓斜师祖也在山洞里笑了。
“后面的事情,你来说吧,就当是说给我听!”孔弩儿对着拓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却让他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似乎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满腹心机、修为深不可测的仙师,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罢了。
“我说便我说!”拓斜继续笑着:“苌狸那个瓜娃子啊!”
苌狸在外面霎了霎大眼睛,急急忙忙的拉过温乐阳:“瓜娃子是啥意思?”
温乐阳没敢告诉她。
两千年前,拓斜远赴黑白岛,却由此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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