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南京城,天气酷热。
廖士尧不管是居家还是外出,衣着严谨。
阿蕙就笑他:“你也不怕中暑。在家里打个赤膊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娘们!看到没有,你不打赤膊,家里的佣人都跟着热,没人敢宽衣。”
“我不习惯,从小我们兄弟就没有打赤膊过夏的。”廖士尧也笑,“家里佣人打赤膊,像什么样子?又不是挑粪的。”
然后他又说,“这点热算什么?汉口比南京热多了。”
他从小在汉口长大。
阿蕙就不再劝了。
廖士尧也出门处理公务。
阿蕙当天接到了茂城的回信:大哥开了家银行,已经得到了批准,宁雍跟大哥合资。
多财善贾,他利用职权,和宁雍又开了家电讯公司。
因为大哥从政、阿蕙嫁给廖士尧的关系,赵家在茂城的地位已经渐渐上升。三哥的公司很赚钱,家里还有几家烟馆和赌场,大哥身边不缺钱财周转。
宁雍的生意原先就是和市政府、军政府挂钩。他暗中也给了大哥不少钱。
钱财上打点得过去,廖士尧又支持他,大哥在政绩南京这边都有耳闻。
这是那些拜访阿蕙的夫人们告诉阿蕙的,说她哥哥在茂城颇有作为,南京的高层很赏识他。
短短半年呢…….
天气一日日热起来,阿蕙除了照顾兆年,更多的是关心兆慎,怕他跑到河里去凫水。
她就无法兼顾兆禹和明芜了。
好在两个孩子原本就安静乖巧,不需要阿蕙操心。
酷热的时候,武馆放了半个月的假。
兆慎就不知道该干嘛了。
阿蕙天天拉着他,逼迫他念书。他不愿意,却不敢忤逆阿蕙,总是趴在那里睡觉。气的阿蕙恨不能拿把戒尺来。
廖士尧就劝阿蕙说:“你想想他以前,不弄点破坏就手痒,又好吃又好动。现在呢,虽然不爱念书,却也不调皮捣蛋,比以前好了…….”
阿蕙就笑起来。
兆慎见二叔替他说话。一溜烟跑了,去了后面找兆年玩。
兆年不满四个月,小小的,兆慎拿手戳她,她就抓住兆慎的手不放。
阿蕙追过来时。兆慎大喜,说:“二婶二婶,年妹妹喜欢我呢!”
后来。他没事就爱到兆年这边玩。
他要抱兆年,乳娘不让,怕他力气小跌了孩子。
阿蕙道:“二少习武的,力气比你大!让他抱,兄妹之间多亲热些。”
乳娘就战战兢兢在一旁守着。
兆慎抱得有点紧,兆年哇的一声哭了。乳娘忙要上去接过来。
阿蕙就快步上前,教兆慎如何抱着,兆年才会舒服。
渐渐的。兆慎学会了抱孩子,兆年也不哭了,乖乖在他怀里。伸手往他脸上抓。
兆慎最没有耐性,如今居然能陪着兆年玩一上午。
半个月的假就在家里逗孩子玩度过了。
等武馆重新开馆,他那天早早就去了。
阿蕙无奈笑了笑。
送了兆慎去武馆。回家又看看家庭教师对小禹和明芜的功课,阿蕙准备回房去看兆年,佣人却突然跑来,对阿蕙说:“外头来了位夫人…….她身边的人让您亲自去接。”
阿蕙微讶,什么夫人要她亲自去迎接?
难不成是总统夫人?
阿蕙没见过总统夫人。
她想着,到底是自己家,来了客人去迎迎也没关系。虽然心里觉得那位来客狂妄,还是跟着佣人去了大门口。
结果门房上的佣人说,那位夫人已经进去了,去了前厅。
这就有点失礼了,哪有客人这样闯主人家?
况且这也不是普通人家,这是元帅府!
阿蕙脸一冷,对门房的佣人说:“我说了请客人进来吗?你们怎么那么乖巧?以后不管什么人都能进府,咱们元帅府成了码头?”
房门上的佣人一个哆嗦。
夫人一向和睦,这还是第一次生气呢。
几个人正想赔礼,又听到阿蕙对管家说:“把他们换到厨房去打杂。以后倘若还是不知轻重,就辞退了。”
管家道是。
几个佣人忙上前求饶。
一个说:“夫人,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
另一个说:“……那位夫人身边的随从带着枪,小的不知道她的来历,怕得罪人。”
还有一个说:“夫人饶命,以后定会当好差。”
阿蕙见警示的目的达到了,训了几句,就让他们留下来。
她自己又往前厅去。
骄阳似火,明晃晃的刺眼,阿蕙走了几步,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
往里走了一段路,就是哨楼。
那位狂妄的客人被哨楼的副官拦下了。
她身边的随从在发火,要见廖士尧,副官不予理会。
看到阿蕙赶来,副官才上前叩靴行礼,把事情禀告阿蕙:“这位女士要见元帅,却直呼元帅姓名,又没有名帖,属下不知该如何,请夫人示下。”
说着话儿,那位夫人目光就在阿蕙身上转了转,而后,很不屑冷哼着撇开了眼。
她的确够狂妄的。
阿蕙也看她,她带了四名随从,个个高大结实;她大概四十来岁,肌肤瓷白,神态倨傲。
“你去忙吧。”阿蕙挥手让副官退下。
然后她问那位夫人:“请问您是?”
“廖士尧呢?”那位夫人却很冷傲,不搭理阿蕙,“让廖士尧来,他知道我是谁!”
她说话的时候,让人感觉她是来寻仇的。
看这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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