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九年十月冬令前夕,太子搬师回朝,长安人潮涌动,成为了花的海洋。
只有十二岁的高好幸既感到新鲜又感到吃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城市,本来他以为平壤恐怕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了,但是和长安比起来,平壤犹如穷乡僻壤的小山村。
而爱好新奇的长安人民又见识到了高句丽那充满了节奏和欢快气氛的高丽乐,不过那些表演者内心可没有什么欢快的感觉,惶恐倒是多多。
新高句丽王高任武已经知道了李治即将成婚的消息,于是他不顾自己国家还没有从战争的阴霾里走出来,送来了女乐和许多礼物。当然做为回报,契丹、奚、栗末部佣兵被派入高丽剿灭盘踞在高句丽北部山区的黑水部。至少黑水部没有实力反噬自己的老雇主。
皇帝命宰相亲自出城迎接。
见到了房玄龄带着南衙宰相在城门口,李治连忙下马,步行而来。毕竟老房还是太子少傅,名分上和太子有师生关系,李治是很懂什么叫“月盈则亏”的。别看自己现在是太子,还是那句话,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
李治受到宰相亲自郊迎的超高待遇,倒是惶恐地很。因为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那就是发生在当今皇帝的身上,至于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会有什么新的想法,李治一时间也摸不清楚。
李治放弃了乘坐肩舆,改骑马,带着自己护卫在宽阔的朱雀大街上一路奔驰。
到了承天门广场,却见荫荫高公槐下黄濮罩着一人,全身铠甲环肩,不是李世民又是谁。今天他作为一个父亲来接儿子,做为一个皇帝迎接凯旋的将军,多重身份,最后他还是决定以一个老军人的身份来与一个年轻军人见面,所以特意穿了铠甲。
天子出承天门外迎接,这可谓是前无古人。一国之尊,除非是亡国之君,否则绝无出宫阁接人的道理。但是大家都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情,所以那些言官也没再说什么。
而长孙无忌立在太宗背后,树阴几乎遮挡住了他的行藏,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
“父皇!”李治满眼泪水,距离皇帝二十步的样子就跪下了。
“哈哈,起来。”太宗上前拉起了儿子,他仿佛在李治身上看到了什么。
“天策上将军致问征辽大都督。”忽然有人叫了一嗓子,却是长孙无忌。
“李治拜见。”李治赶忙知趣地下拜。
太宗一捋胡子:“这个老货,却是老玩闹。”再次拉起他心爱的太子一齐进入了承天门。百官叩拜山呼“千秋万岁”。
皇帝在两仪殿宴请大臣,而一位紫衣白鹿的三旬男子也肃立在一边。
“臣拜见皇帝、太子。”李恪说道。
一见李恪,他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嘴上早蓄上了八字胡,据说在扬州一带颇有声名。
看到李恪,李治的心情显然是复杂的,一方面出自对这位才能杰出的兄长的惋惜,另一方面更多的是内心的不安。
李治忙上去扶起李恪:“三哥礼重了,宴后还请到东宫来。”
李恪苦笑道:“这——”
太宗说道:“你们兄弟难得聚会,等吃了你弟弟的凯旋酒再走嘛。”
李治一肚子奇怪,但是他看到长孙无忌那冰冷的眼神,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宴会是盛大地,隆重地,赞美和褒奖的诗篇很快生产出来。
“传罗黑黑过来。”太宗说道。
一个皮肤黑黑的宫女怀抱琵琶,看样子并不美丽,不过眼神里透着灵气。
“见过陛下、太子殿下、吴王殿下,列位上官。”罗黑黑倒是口齿伶俐,款款入座。
“朕也来。”太宗皇帝也操起了琵琶。
“儿臣愿意与三哥共舞。”李治起身道。
李恪眼中闪过一丝宽慰,而长孙无忌的内心则显得滋味杂陈。
唐人的舞蹈,唐诗多有描绘,大致分为“软舞”和“健舞”两类(起点很多写盛唐的书写得甚为详细,我就不再多说),而李家兄弟则是跳起了胡旋舞,而且是对舞。
此时的李治完全没有原来历史上的胆怯和唯懦,他完全是太宗皇帝的年轻翻版。
“毕竟是龙生龙,凤生凤啊。”长孙无忌内心有喜悦,还有一点点失落,只不过他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罢了。
在错错切切的琵琶声里,两个王子一著紫一著赭黄,犹如两只蝴蝶,翩翩然,生命之火正在熊熊燃烧。
***
东宫天成殿
李治宴请他的兄长李恪。
李恪和李承乾同一年出生,还略长一点,不过因为是庶出,所以屈列第三。因为其母是炀帝之女,前隋公主,所以颇受太宗所爱,要不是庶出,估计太宗便要立他当太子。
本来太子出征,他乘虚而入,虽然借口多多未必没有染指东宫的想法,但是他显然错误地估计了形势。
很快弹劾蜀王的奏章和弹劾曹王的告密信就雪花一样飘了过来,聪明如太宗自然知道这些东西所隐含的意义。一切的原罪都在于,太子不在的时候皇帝身边多了位心爱的皇长子。形势险恶无比,一方面拥护的太子的力量遍布朝野,一方面太子典军在外,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引发李唐王朝的灭顶之灾。晋朝的八王之乱的前鉴,编写《晋书》的太宗不可能不明白。
为了保全爱子,太宗只能狠心把吴王赶回去。而李恪的梦也只能最终成为一个梦。
李治和心事满腹的三哥谈了一阵,但是李恪心节太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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