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驻马展眼一望,浩荡的黄河边一片高山当道矗立,只有一条河边小道通行而过,地势极为险峻。
“这里莫非便是天夕口?”见状,余长宁不由出言一问。
柴秀云点头道:“不错,末将这就吩咐斥候进谷探勘地形。”
余长宁点点头,吩咐大军暂且歇息,数名斥候已是飞马潜入谷中探勘地形。
不消片刻,斥候出谷禀告道:“余大人,柴将军,属下在谷内沙地上发现了马蹄痕迹,另外谷内深处有炊烟冒出,看似有人在里面埋锅造饭。”
柴秀云俏脸一沉,问道:“你们可有深入谷中探勘?”
斥候面露难色地开口道:“从情况开看,谷内必定有突厥兵马埋伏,所以属下等人也不敢冒然深入,侦查了五里之地便立即返回前来禀告。”
“如此说来,突厥人是准备在这里伏击我军。”柴秀云皱着眉头说得一句,突然问余长宁道:“余大人,你觉得现在该如何是好?”
余长宁出言道:“本官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将军自行决断便可,不过既然谷内有异状发生,本官觉得还是改道呼延谷为好。”
柴秀云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改道而行,走北面的呼延谷。”
打定主意之后军令一下,五千唐军骑兵立即拨马向北,朝着呼延谷而去。
一路烟尘大起马蹄如雷,余长宁双腿紧夹马腹,那匹乌黑油亮的雄峻战马犹如脱弦利箭一般速度飞快,矫健的四蹄击在夯土地面发出了极有节奏的马蹄声。
在纵马如飞的颠簸中,余长宁满腔的心思飘了很远很远,他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细细地思忖了半天却根本找不到原因白,就好比一个念头犹如闪电一般从心底划过,却始终抓不住它一般。
寻得一处浅滩淌过石门水,呼延谷已是近在眼前。
这道谷地山不峻绝,道不险阻,水不湍急,林不荒莽,习习谷风摇曳山野草木,直如佳丽之喁喁低语,满山的山花发出一股股醉人的醇厚清香,犹如世外桃源一般宁静美丽。
为求稳妥,柴秀云依旧让斥候先进去侦查谷内情况,其后转身向余长宁禀告道:“大人,现在已至午时,不如让大家埋锅造饭如何?”
闻言,余长宁正欲点头,谁料刚才一直琢磨不透的疑惑突然犹如闪电一般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惊得他顿时脸色大变。
见他神色有异,柴秀云不由疑惑问道:“余大人,你怎么了?”
“柴将军,我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余长宁正色开口道,“以前我在突厥汗国当国师的时候,虽然从未领兵征战,但也十分了解突厥人行军的习惯,突厥骑士征战之时从来不会携带粮秣,每人往往是数袋马奶酒,一叠胡饼,一袋酱牛肉,光靠这样的辎重就可以支撑一月之久。”
柴秀云听得不明不白,问道:“虽是如此,但这与我们又有何干?”
余长宁急声道:“将军不妨想想看,既然突厥骑兵吃的是胡饼酱肉,那就根本用不着埋锅造饭,刚才天夕口谷内出现的炊烟,实在大为蹊跷。”
柴秀云恍然醒悟了过来,思忖半响蹙眉问道:“莫非此乃突厥人的疑兵之计?”
余长宁肃然点头道:“不错,或许天夕口根本没有突厥人埋伏,他们在谷内升起炊烟,完全是用的疑兵之计,想诓骗我们走眼前的呼延谷,若我没猜错,呼延谷内必定有突厥大军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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