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阳光温温的,远不如前些日子猛烈。
“那个叫柳千的,你提防着点儿。”关夫人倚着雕花木椅,翘起二郎腿,一手捏着金缕紫牡丹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扇着。“关霸狼”正在沏茶的手一滞,诧异地抬起头问道:“怎么了,你不是一向不大管我那些事的吗?”关夫人脸色有些难看:“苗疆有一种巫蛊之术,叫‘糜丝’。施蛊者以肉身作容器养育毒虫,其施蛊手段千奇百怪。一旦中蛊,轻者茶饭不思,辗转反侧;重者走火入魔,力竭人亡。”停顿半晌,抬眼望向“关霸狼”,冷笑道:“而这施蛊之人,常为妖童媛女。”
“关霸狼”轻笑,端起沏好的茶,递过去:“明芳,你这话的意思是说,那个小戏子会蛊术?”
关夫人不语,接过茶杯,半掀杯盖呷了一口。
“唉,”“关霸狼”识趣地摆摆手:“我注意着就是了。哦对了,昨天陈徐那家伙又来找苓儿了,哈哈。”一提到陈徐,关夫人心情马上好了许多,抿茶的嘴都透出了笑意。“可不是吗,”她说着,一边把茶杯搁在小几上:“我看苓儿也挺高兴的。她那脾气,是得找个人中和中和。”“嗯。”“关霸狼”点点头:“苓儿也有十七岁了吧,明芳啊,我们也该考虑考虑......”“哎,不急。该的时候,苓儿自然会来找我们的。”关夫人摇着扇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傍晚时分,关氏一家三口外出参加晚宴了。真是个好机会!柳千想。住进关家宅邸的这两天,他已经大致摸清了整座宅邸的布局,甚至连废弃的防空洞都被他找到了。他凭着记忆来到一条僻静的小路。小路一边是房屋,另一面就是围墙。从这里,可以通过窗户进到三楼的主卧。
柳千四顾后确认没人,蹑手蹑脚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猛然前冲,至墙前时伸出右脚踩在墙面上,往上一跃,双手便抓住了二楼的窗沿。双脚再借墙面,用力一蹬,他整个人反转了半周,小腿便准确地勾住了三楼的窗台。他松开双手,靠着腹部力量缓缓直起了身子,稳稳地坐在了三楼主卧的窗台边上。柳千心下有些得意,荡了荡悬空的双脚:自己十多年的毯子功可不是白练的。
主卧的布局没什么变化。柳千贴着墙走了一周,房间四四方方的,挺正常。他后退两步,来到房间正中央,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房间里的家具,除了床是摆在正中之位,其余的几乎都摆在靠窗的那面墙边,而正对窗户的墙空了出来,墙上只有一个树枝模样的饰品。难怪看起来好生奇怪,原来是家具的空间布局不平衡啊。
柳千努了努嘴,这算是什么发现啊,指不准是“关霸狼”有什么怪癖呢,偏偏喜欢这样摆放家具。唉,白挨了江岱铭那一捶。然而他多了个心眼儿。回到自己房间后便找来纸和笔,把主卧的布局仔仔细细画了下来。
那晚,柳千做了个梦。
梦里什么也看不见,黑黢黢的,仿佛无尽的深渊。他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耳边寂静得可怕。
就像掉进水里的鱼一般。
嘴巴湿湿的。
难道真的掉进水里了吗?
熟悉的窒息感铺天盖地地传来,柳千终于被惊醒。窗外已经泛亮,他发现自己被“关霸狼”压在身下动弹不得,那死猪还在疯狂地亲吻自己的嘴,双手迫不及待地在身体上下揉搓。
柳千一阵恶心。
他想伸手推开“关霸狼”。“关霸狼”明显感觉到柳千的反应,笑道:“怎么,才住两天,就不要爷啦?”奈何柳千的嘴还被制着,说不了话,只能哀怨地瞪着他。目光转移到到挂着树枝的那面墙,一只金色的鸟正静静停在枝桠上。
柳千怔住了。
“......‘金鸟’还剩几笼没运?”
“一百来笼。”
“这么多......后天......你们提防着点儿。”
......
前天偷听到的对话清晰地回响在耳畔。前天的“后天”,也就是今天,有“金鸟”要被运送去某个地方。然而昨天晚上,他潜入主卧的时候,这树枝上是空空如也的吧!
初升的太阳把红光照进了窗户,投在正对窗户的墙上,那只金鸟闪烁着极其耀眼的光芒。
柳千的眼睛渐渐瞪大了。
这主卧外面就是围墙。若是在围墙外,站在某个高度,应该是可以透过主卧的窗户,看见这面挂了树枝的墙的。难怪“关霸狼”留出这一面空白的墙,再加上没有任何事物阻挡视线,这样以来,利用“金鸟”给道里的人传递暗号、执行任务,就毫无障碍了。
姜还是老的辣。即使“关霸狼”被人威胁在屋内,在没有和任何人联系的情况下,照样能搬来救兵。这是他给自己预留的一条逃生通道。
正想着,感觉“关霸狼”动作更粗鲁了些。柳千听见他喘着粗气不满道:“你这小妖孽分心啊。”
柳千软下身子,迎合着“关霸狼”,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爷......唔......柳千看见您墙上那只金鸟......好......好漂亮......”
“关霸狼”正在兴头上,他凑近柳千的脸,哑声到:“伺候好爷,爷马上送你一只玩儿。”
果不其然。
柳千偏过头,避开那口中喷出的股股热浪,娇声道:“什么一个两个的......难不成......爷藏着好多金鸟?”
“嘿嘿,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呢。”“关霸狼”低头吻上那两版娇嫩的嘴唇:“就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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