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归类为缺乏耐性,还是说苦于应对突发变化——有那么些人,他们在自己已定下的计划被扰乱、更动之时会表现出异常的焦躁。
而巴赛特就是其中之一。
从协会出来的她径直往机场走去,手中还紧紧抓着埃尔梅洛给的那个档案夹,大有将其捏成一团的气势。虽说之前有计划过对一些私人物品进行整理,这一事项如今也被抛诸脑后。她现在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协会的私用机场停有一架双引擎小飞机,机舱门开着,有一个螺旋推进器已经在转动。这是她刚出埃尔梅洛的办公室时,就通知了机师待命。
“我知道这次的仪式(他终于改口不叫‘游戏’了)你很看重,但请记住一点,我们都是协会的魔术师。”
埃尔梅洛板着面孔“安抚”的时候,巴赛特心里暗暗诅咒:如果那张几天没洗的脸再稍微干净些,她发誓会一拳把它砸扁。
就这样边在内心抱以对某些人最热切的“问候”,她边咬着牙踏进了机舱。随着“咣当”一声巨响,被她用力合上的舱门带动整架飞机开始了呻吟。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的老伙计可经不起你折腾。”机师忿忿地提出了抗议。
这只机龄已达两位数的钢铁飞鸟,出厂日期还是上世纪的八十年代。即使有着近乎完美的保养,也早已无法用“结实”来形容。在旁人的眼中,用这种飞机远行、还横飞半个地球,那简直就是自杀。
“让你的上帝见鬼去吧!”
吃了火yao吗——他机敏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巴赛特的表情看起来比他还委屈。
说实话,虽然他为协会服务也有十几个年头,但真正载过的魔术师却屈指可数。在他的搭档尚未老朽、还是英姿勃发的时期,那些大人物们也对这平民用具嗤之以鼻。看起来他们更愿意浪费大把时间去坐船、或者用自己的腿步行,而不想和它搭上什么关系。
因此,巴赛特算得上这几年来他唯一、也是最为熟悉的“常客”。稍微注意了下她此刻的神情,结果就得出一个有趣的结论:感觉像个被抢走了玩具而正赌气的别扭少女。
他的思绪不禁飘渺起来。
在久远的记忆中、为数不多的载客里,曾经有一位总带着开朗笑容的少年魔术师,也像她一样并不排斥这些科技产物。直到有一天,那大概是十多年前,确切的日子他也忘了……只记得那天少年没有了往常的笑颜,冰冷、或者说愤慨的负面情感浮于面上。
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少年。当他在约定的时间前往目的地接应,等到的却是少年“殉道”的传讯。从那一天起,他才对自己究竟把那些魔术师送去干什么,有了些许概念。
“祝你好运。”看着巴赛特紧绷的表情,他突然脱口而出。
“……谢谢。”
不但被祝福者吃了一惊,就连他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就如同她无法看到他藏在墨镜后的眼神,他也不知道那被深埋于刚强外表下的柔弱,
当引擎开始咆哮、飞机起飞之时,可怜的档案夹终于被揉成了纸团。
※巍巍巍巍巍巍巍巍巍巍巍巍巍巍巍巍巍巍巍巍巍
一直飞行。
飞过海洋、飞过山麓、飞过沙漠、飞过草原。
已经持续飞行了几个小时,还要继续飞行。
以过去的眼光来看,单凭人类自身的力量要尝试飞行是不可能的。或许这种说法到现在依然没有改变,但即便如此,人类却能借助各种各样的手段,使自己自由地翱翔于蓝天之上。这,也就是人类的优秀之所在了吧。
钢铁之鸟穿越了连绵一片的雪峰,从机窗向外望去,可以看到不停变化的浓厚云团。一会像蜿蜒重叠的群山;一会像幽暗阴森的古堡;一会又像波浪拍岸的海边,片刻也不停息的变幻着——就如巴赛特此时的思绪一般。
「圣杯战争」
那是她远赴极东即将参加的大仪式之名——不,与其说是仪式,到不如形容为竞争。
规则很简单:七名魔术师使役着七位最强的使魔彼此战斗。被选定的灵地就是“擂台”,七名役者,最后只有一组能够幸存。而幸存者将得到万能之满愿机——圣杯。
这个圣杯并非传说中承载神子之血的圣物,而仅仅只是仿制的赝品。但虽然不是原物,也有着能够实现愿望的能力,所以被称之为“圣杯”。
在魔术师看来,真货伪物、原装赝品,这些问题都是次要,重要的是那个物事是否有着力量的存在。所以,对在那名为「冬木」的极东之地所举行的仪式,协会表示了浓厚的兴趣。
“我们没有丝毫不安,对吧。巴赛特·弗拉格·麦克瑞米兹,你是最优秀的魔术师。对于战斗,无人能在你之上……如果有的话,你的立场可就危险了呢。”
带着阴暗的笑容,长老们宣布了今此的席位所属。
而巴赛特没有丝毫抵触的情绪,她充满着喜悦接受了这个任务。到不是有什么必须寄托圣杯来实现的愿望。比起追求圣杯,她更在意和“某人”的见面。
能够去到远离协会手爪的偏荒之地、与派别的斗争完全不扯上关系,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几乎可说是“度假”。
不过,这个世界往往事与愿违。
用俗语说就是“怕什么来什么”。越想着不要被扯进权利纷争,纷争却越是要找上她。而且这一次,还被扯到了漩涡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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