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空间里,滑齿的摩擦声猝响,烟草燃烧的气味便在不久后隐隐于鼻间缭绕,古明地觉微微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说什么。
头顶是隔着磨砂玻璃散落着光线的日光灯管,疑似金属材料的四壁,稍微理解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她将视线投向对角处角落中的那个女人。
朝仓理香子。
这个一身再明显不过的科研着装的女人刚刚把打火机收进白衣的口袋里,嘴里叼着一根袅袅燃烧的女士香烟,似乎对身在电梯里抽烟的行径毫无自觉。
很快,她那匮乏生气的眼睛转向古明地觉,这让后者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
陌生生物之间在狭窄的空间里总是会下意识地保留最低限度的距离,而就眼下二人各持一个角落而立的情况来看,这个结论显然是正确的。
自从在迷途之家跟从这个女人透过她出现的那道隙间离开之后,转眼间古明地觉便意识到自己已经落足在了一个幻想乡里压根儿不应存在的“金属壳子”里了。
“抽么?”对方停止了无言的注视,转而简短而简洁地询问。
古明地觉下意识地望向对方只手递过来的烟盒,透过口子可以看见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过滤嘴截面。
空气中的烟草气息里夹杂着一股气化葡萄糖的味道,她摇了摇头。
“不用了,”她委婉地拒绝,随即将视线转向面前那道闭合着的门,“至少不是现在。”
朝仓理香子默不作声地把手收了回去,脸上倒也看不出有什么扫兴的神色。
她转手按下了墙壁上的一个按钮。
下一刻,四面疑似金属材质的墙壁便褪色一样地变得透明了起来,包括之前古明地觉驻留视线时的那面大概是闭合着的门。
“离到地方还有几分钟,看看风景的话或许会好点。”
大概是意识到了在封闭空间里吸烟给同行者带来的些许不适,朝仓理香子做出了让步。
一条长相实在不敢恭维的鲶鱼从古明地觉的眼前慢悠悠地游过,草青色的头壳下是让人实在生不起什么好的观感的须。
“”
古明地觉抬头望了望隔着波澜不止的湖面逐渐远去的日光,大概是内陆淡水湖的缘故,整体偏向于绿色调的水体让她有些不适应。
水下建筑的话,她还是更习惯自己原本的办公场所,海水的湛蓝色不管是观感还是生理洁净度都要好得多。
她们所处的这片密封空间正在既定的轨道上匀速下沉。
“你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古明地觉将疑惑的眼神投向此间的唯一一位知情者。
“事实上并不。”那个紫发女人耸了耸肩,“解释起来是件很费时的事情,况且那个女人不是说你会读心么?自己找到答案不就好了。”
朝仓理香子并不介意“读心”这样的事实,这让古明地觉少有地感到惊讶。
事实上,自从见面之后,古明地觉一直都在通过自己的能力尽可能地收集在她看来值得的讯息,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迷途之家,出现在这里,除了偶然之际接到地灵殿中自己的亲信传来的‘迷途之家召见’的消息之外,还有别的缘故。
她渴求的是答案。
一个困扰着整个月面势力的答案。
而在之前的夏天里,阴差阳错之间她自觉已经摸到了答案的边沿,而现在,则是越过边际,向着中心前进的路上。
她相信至今为止,怀有与她相同的心思的人不在少数,甚至于她的几位算得上知根究底,可以相互托付性命的‘同事’也是这样。
况且,那个人,对她们的行径向来都是持默许态度,这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古明地觉的好奇心。
所以她来了,带着寻找答案的心思,走到了这里。
“我大概能够理解八云紫让我带你走这一趟的意图,炫耀,或者是展示,但是很遗憾,从我的个人角度来看,这种行为毫无意义。”那个自称朝仓理香子的女人在她思考的间隙以戏谑的口吻言说道,那种嘲讽异常露骨地并非是针对古明地觉本人,而是
“看样子你和你的上司的关系并不和睦。”古明地觉意有所指。
“如果是挑拨的话你大概会失望了,我跟她之间本身就不是从属性质的关系。”
“”
“我并不喜欢做说明工作,因为这样非常浪费时间,尤其是对我所从事的这一行来说。”朝仓理香子望向壁外,“我想八云紫也没指望你能理解全部,所以你只需要搞清楚她希望你搞清楚的东西就是了————比如现在你们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那个在幻想乡地界上转悠的小鬼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古明地觉闻言一凛,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壁外的景物骤然一变,从翠绿的水体转而化作金属质感纹路遍布的惨白管道,光线也彻底黯淡了下来,如果不是头顶的人工光照的话。
毫无疑问的,她们已经随着载具进入某种人工建筑的内部了。
“这里还只是外围,连接雾之湖湖底与基地的地层过度通道,要到达核心区域的话还得等一阵子,平时出入都是通过隙间,从湖底的观测站坐电梯下来这条路我也没走过几回。”
朝仓理香子的话音刚落,眼前的景物便再度变迁。
“我听说你在旧地狱的天然空间里看押着一群野蛮子开辟出了能供它们居住的家园和宫殿,那么想来你对地下设施的构造也不会陌生到哪去。”朝仓理香子斜眼望着壁外的景色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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