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句俗透了的话:“日月如梭,光阴似箭”!秦安一晃长到了一十四岁,五尺四寸的身高在同龄中,更可谓是鹤立鸡群。
武艺方面,秦安亦着实是让人吃惊不小!
年仅十四岁的少年郞秦安,无论拳脚还是刀法,都颇得乃父真传,除了气力上受制于年纪,尚有所欠缺外,其余的则不惶多让了。尤其,秦安射得一手好箭,说到‘百步穿杨’,恐有言过其实,然,五十步内指哪射哪,对秦安来说却是容易。
秦明为了栽培这个宝贝儿子,亦是煞费苦心!不仅将压箱底的那点武艺、排军布阵等等都倾囊而授,更不惜重金四方延请知名的枪棒教头,前来同安教授秦安武艺,最过份的时候,仅教授秦安枪术的教头就多至五人!所谓“穷文富武”大抵如此吧!
这些教头中多有北方边军出身,真正上过阵战的高手,故而,他们所授的武艺,皆为上阵杀敌的真功夫,全无一般世家子弟所热衷的花拳绣腿。像传授秦安枪法的教头——王昆,就是川陕边军出身,曾多次与入侵金军作战,更难得的是王昆还是宋军中少之又少的骑军出身,当然,王昆的骑术也一起传授给了秦安。南地少马?咱们先用垃圾的滇马代替着教呗!再说,秦安十岁那年,秦明更是不惜重金从海外弄来了两匹大食马(可惜其中一匹还没到岸就死了),这就不亚于如虎添翼了!
步战用刀,马上用枪,骑**湛!这就是十四岁的小秦安!要说还有什么欠缺,那就是还没上过阵仗,见过血腥,就好比是一柄磨得又快又利只欠见血的刀!当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一套,除了自己去看上几本云里雾里的《孙子兵法》、《六韬》之类的,却实在是无人可教秦安,就只能在以后让秦安自个去琢磨罗。
说完武事,回过头来,再说说文事。
六年来,伯强先生愈来愈喜欢这个不仅能过目不忘,亦常能举一反三的弟子,自是恨不得将胸中所学全都填进秦安的小脑袋中去。绍熙五年,喻伯强先生恩师亮公过世后,为了能更方便教好秦安,伯强先生将家眷亦迁来同安大宁庄居住。当然,秦安也没有愧对恩师的谆谆教诲,不仅熟读经史子集,其他各种名人杂记亦有广泛涉猎,可谓是:满腹锦绣,出口能成章了!
这时的秦安不再满足于读死书,记死书,他开始有自己的思考了!喻先生也逐渐开始与秦安讲授些更高境界的学问了。
“志道堂”内,秦安掩卷问道:“恩师,朱熹所说‘革尽人欲,复尽天理’何解?”
“你以为大至天地之心,天地之理,小至饮食男女、衣食住行、喜怒哀乐等诸多本性yu望,具皆革尽,方成以旷世之高节,可行呼?”伯强先生反问道。
秦安想了想摇摇头道:“不行!饮食,人之所欲,而不可无也,非理求之,则为饕为馋;男女,人之所欲,而不可无也,非理狎之,则为奸为淫;财物,人之所欲,而不可无也,非理得之,则为盗为贼。人惟纵欲,则争端起而狱讼兴。”
“然也!是故有黄帝言:‘声禁重,色禁重,衣禁重,香禁重,味禁重,室禁重。’可见,人欲不可灭,只可相机抑之!”伯强先生接口道。
“再如朱熹所说:三代以上皆天理流行,只有天理,没有人欲,行的是仁、义之政,因而是王道伸张的时代;三代以下人欲横流,立心之本全在功利因而是霸道盛行的时代。此又当何解?”秦安再问
“若如朱某言,自春秋战国之间到宋室鼎立逾千五百年之间,天地亦是架漏过时,而人心亦是牵补度日,万物何以阜蕃,而‘道’何以常存乎千五百年?”伯强先生说完看向秦安。
见秦安若有所思,伯强先生续道:“王道不能无赏罚,而霸术恰恰出自王道的赏罚之公。只因人的本性需受天命的节制,君长的赏罚便是天命节制。而力与利则是霸术之本,离力而言德、黜利而崇义,则是要在赏罚之外寻找君道,是要在不食人间烟火的幻境中寻找王道,何异与‘缘木求鱼’呼?况禹启始以天下为一家而自为之。有扈氏不以为是也,启大战而后胜之。汤放桀于南巢而为商;武王伐纣,取之而为周。武庚挟管蔡之隙,求复故业,诸尝与武王共事者,欲修德以待其自定,而周公违众议,举兵而后胜之。五霸之纷纷,岂无所因而然哉!况义者有大义小义之分,为国为民而趋利,则当视为行大义;利者亦有大利小利之分,若有功于国,则舍小义而成大利,又有何不可?”
秦安起身长揖至地,诚恳地说:“听恩师一席话,弟子拨云见日、茅塞顿开。朱熹所言实属误国之谈!”
受到弟子的赞叹,饶是伯强先生也不禁得意万分:“哈哈!孺子可教也!安儿,记住:以义信民,以利诱民,以法治国,以霸制强!至于什么‘存天理,灭人欲’纯属大谬!”
“是也!朱某其人自身尚不能‘存天理,灭人欲’,不然何来‘尼姑还俗,寡媳有孕’之说?”见到先生高兴,秦安有些得意形了。
“啪!”伯强先生将手中戒尺砸向桌案,伯强先生佯怒道:“住口!黄口小儿安敢妄言长者之过?”
见先生发怒,秦安不敢再乱说,赶紧道:“小子口不择言,请先生责罚!”
“算了,说来这也是朱某德行有亏,授人以柄。不过,私论他人是非,实有违圣人之教也!”伯强先生明显压着笑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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