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国美院油画专业的一名学生,凭借我独有灵性的人物肖像,为我赢得了小小的名声,当然日子还是过地很贫穷,声名并没有带给我金钱。直到有一天,一个中年女士突然找到我,提出要我去做她喜爱画画的女儿的家庭教师,报酬不菲,我欣然答应。于是这位命叫沈吴越的女士亲自开车带我去她家。
一路上沈吴越女子自我介绍,据说她的外祖父曾经是位大富豪,到了她父亲一代,却是一位极其喜欢绘画的人士,几乎耗费所有家产修建了一座华美的庭院,名曰沈苑。那天我来到这院子,景色颇为迷人。
如今沈家只剩下两口人了,沈吴越与林思容——这对母女俩,呆在这个偌大的沈苑里,颇显得空旷与孤寂,有时我奇怪地问:“为什么不把这个地方卖掉,换一个更加小巧精致的地方住呢?”
沈吴越女士摇摇头,笑着说道:“因为容儿喜欢啊!”
容儿就是林思容,程女士的女儿。初次见到思容,是在沈苑的画室里——这个画室是先前沈先生留下的。一个少女埋在巨大的画框前,全全神贯注,甚至我们的到来也没有惊动她。直到程女士叫道:“容儿,有客人来了!”少女才一怔,哎的答应一声,从画框里探出头。
她是位很年轻的女子,大概只有十七八岁,一张还没有长成的脸上淡淡挂着少女特有的清纯微笑,鼻梁上的眼镜很大很大,几乎遮住了整个额头,简简单单地梳了一只马尾辫。她说:“哎呀,你就是妈妈说的枫老师嘛?”
我向她笑笑。少女放下画笔,吃力地按着轮椅过来,我这才发现,原来她的腿不方便。后来程女士告诉我,在那孩子年幼的时候,意外发生车祸,她失去了丈夫,思容也失去的在草地上奔走的能力。
她瞅瞅我,说道:“听说你很擅长绘画人物肖像,是吗?”
我说:“是啊,你想画谁呢?你妈妈。”
她说:“妈妈当然要画。不过,我最想画自己!你能教我嘛?”
“当然可以。”我四下里张望,看到画室里挂满了画,称赞说“你很会画画,水平不错,自学的?”
思容说:“我一直有一个梦,把世界上最美的风景画下来。”
她的画多是风景画,极少是人物,唯一的就是程女士,风景主要集中在沈苑里,想来少女行动不便,就以周围为对象临摹。程女士说,她女儿完全继承了她父亲的绘画天赋,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多带她出去写生。
我第一次做别人的绘画教师,神情紧张,脸上直冒虚汗,心头扑通乱跳。
思容噗哧笑出来:“老师不必太紧张,难道我很可怕嘛?”
我的脸又红了红。
以后我慢慢地心静下来,教习思容绘画人物肖像的技巧,她极有天赋,学的很快,一日我来的时候看到她对着镜子自我临摹,方才刚刚成型,要完全成功,恐怕要花很多时日。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还是我天生敏感,心头隐隐有些不安。我因故请假几日,回来的时候,这个不安终于变成现实!沈吴越女士垂泪向我哭道:“枫先生,你是容儿最喜欢的人,你去劝劝她,她才会听一听。”
我不解,迷惑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思容难道有意外。”
沈吴越女士说道:“她好像着了魔一样!原本每天,容儿最多只在画室呆三四个小时,或者画画,或者欣赏以前父亲留下来的作品。但是这些日子以来——自从开始画自己,就整日价地呆在画室里,着迷地画着、画着。我唤她也不听,送去的水饭都一动不动地搁着。着孩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呜呜——”
我吃了一惊,思容可是个相当节制地女孩,怎么会变得如此走火入魔?
我赶到画室时,思容还在挥着笔,沾上油墨上色。画室开窗背对思容,以前我因为直视光源,眼前一片眩混,对思容看不大清楚,此刻凑近才大吃一惊,她形容枯槁,犹如营养不良的人,皮包骨头,凸着一对眼珠,十分可怖。原本的思容虽然腿上有疾,但还是个相当丰润的女孩。怎么了?
我静下来,温和地对她说道:“来,容儿,和枫哥哥先出去玩玩?”
她还是执笔绘画。
我看她没有反应,就拿起水壶倒出一杯水,递到她面前,说道:“容儿,先喝杯水再画……”
我把杯子塞过去,引得思容大怒,从我大喊道:“滚开!”
一把推开我,力气好大,我跌在地上,杯子摔个粉碎,水在拣在地上,画了个奇怪的圈。
她,到底怎么了?她好像不是在作画,而是把全部身体与灵魂献祭于这副油画中。
我站起来,盯着那幅以她自己为原型的画。画中女子拈花微笑,笑靥里面,似乎带有一股奇特的魔力,叫人忍不住靠过去,整个人都吸引。我不由地走上去,突然思容大叫道:“这是我的,不许你碰!”
我一怔,清醒过来,默默地收拾好碎玻璃离开,她毫无动静,似乎当我这人不存在一样。
第二天我再来的时候,天气不大好,乌云密布翻滚,狂风大作呼啸,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夏日里的雷阵雨到来。我走进画室,里面漆黑一团,没有开灯,大风从采光的窗户哗哗挤进来,吹得画室里的纸片好像一群黑蝙蝠一样,倒处乱飞。我急忙关上窗户,打开灯,思容坐在画像前,低低垂着头,好像在打盹。我看那画像,已经完成地差不多,画中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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