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淡把视线移到嫣然、莞尔身上,两个人方才一见到他,就矜立端坐,伪装成淑女。她们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一样的尖脸直长眉,一样的小嘴披肩发,一样的绿色连衣裙,甚至连头发、手腕上的饰品也都配了一对,叫人无法区分。何男洋洋得意地问道:“你猜一下,谁是嫣然,谁是莞尔。”
田淡微笑说道:“左边的是嫣然,右边是莞尔!”
母女三人身子都是轻轻一震,露出惊讶的神色,齐刷刷地瞪大眼珠。
何男叫道:“不会是蒙的吧?连我这做妈的平时也只能靠她们的言行举止来分辨,此刻我女儿俩一动不动,又一言不发,你怎么能一下子看出来呢?”
“秘密!”
田淡神秘地摇手指。
荷田居三面环山,树荫缭绕,一边靠水,湿润的凉风习习吹来,颇为清爽,无需任何人工的电器调节气候,乃天然避暑胜地。何男、何枫姐妹许久未曾聚在一起,同其余两个男人围成一圈喝茶聊天,谈得不亦乐乎,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至于嫣然、莞尔俩姐妹小孩子心思,哪耐得住这份性子,差不多同龄的水念又乖乖回去睡午觉了。于是她们一合计跑去荷田居的池塘廊桥上玩耍。何男晓得女儿们水性极佳,又结伴在一起有照应,毫不担心,由得她们去了。不刻双胞胎姐妹看厌了淡素的莲花,教轻风熏得醉了,只觉得趴在廊桥上实在舒服,呼呼大睡起来。
“起来,两头小懒猪!”
忽远处传来田淡表哥的呼喊,嫣然战胜瞌睡的魔力,勉强爬起来,迷迷糊糊张开眼睛,倏然一惊,吓得缩到廊桥护栏边。
这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眼前飞着很多奇怪的东西,身子如水泡,却有一双大大眼珠的水母,浮上浮下;好像一个缩小的人儿,却在背脊生长翅膀,到处嬉戏喧闹。显然这不是昆虫,是什么东西?——虽然一点也不可怕!可真好奇怪!莫不是还在梦中?
田淡托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过来,说道:“刚从井水里捞出来的西瓜,都浸了半天了,又甜又凉,味道很好!”
莞尔半眯着眼睛摇摇晃晃直起上半身,忍不住呻吟道:“头好痛啊!”
嫣然惊诧地哈大嘴巴,因为她看见一只很大的乌龟趴在莞尔的脑袋上,与平常的乌龟形态相异,绿色的龟壳,生长的脖子上那只如鹰喙的嘴巴开合,居然口吐人言:“叫你头痛,叫你头痛……”
莞尔举手摸上去,却是如穿过幻影一般,透过了乌龟。
田淡眼角瞟了一下,微微一笑:“谁让你们光天化日就睡在廊桥上,太阳这般毒,当心中了水暑!”
他的手有意无意地移到莞尔脑袋上,装作疼爱妹妹的摸摸脑袋,拿手捉住乌龟的尾巴。那乌龟拼命挣扎,翻身欲咬人,无奈受制于人,教田淡随手一抛,扔到了水里。然后他放下西瓜说道:“吃完了记住把托盘带回来。”
待田淡离去,莞尔咦地惊呼一下:“怪了,怎么头好了?”
嫣然急忙凑到莞尔身边,手掌胡乱抚mo她的脑袋,叫道:“喂喂,刚才你的头顶立着一只乌龟,还会说人把它扔掉呢!”
莞尔白了嫣然一眼,说道:“你睡觉没有醒来吧?做白日梦,我头上怎么会有乌龟?亏姐姐这么聪明,定是读书读傻了!”
这女孩唯恐姐姐前来抢掠美味的西瓜,把妈妈平日教导的淑女风度扔到湖里,双手抓起一块就乱啃,当真是猪八戒吃西瓜,吐籽似机枪,西瓜的汁水滴下来,染得连衣裙胸口都是红红的一片,回去顿时叫何男好一顿臭骂。
嫣然却怏怏不乐,胡乱吃了几片,心中依旧彷徨不已。
到了傍晚,何男四口人向何枫一家告别,临走之际,嫣然犹豫地叫了一下:“淡哥哥!”
“嗯?嫣然妹妹,有什么事情嘛?”
嫣然原本想打探一下方才那乌龟的事情,临到口里,却又硬生生吞了下去,摆出一个尴尬的笑靥,弄得田淡莫名其妙,挥手致意:“嗯,下次见!”
嫣然带着满肚子狐疑回到家里,一路上看到更多的奇怪东西,吓得紧紧闭住眼睛,心中念叨安慰自己:“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等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这是嫣然平常用以排解压力的方法。
次日天蒙蒙亮,何氏姐妹就被妈妈何男从床头轰起来,虽然依旧是暑期,但为了今后上大学早作打算,可怜的姐妹硬逼着上假期补习班。
莞尔苦恼不已,哀求说道:“妈妈,我不要去上学。我还要睡觉!睡眠不足,对发育期的小孩子生长不利,我可不想和妈妈一样矮个子!”
何男勃然大怒,揪住莞尔的耳朵教训:“少罗嗦,学学你姐姐,多认真,多努力!都不必妈妈操心了。”
莞尔口中嘟哝:“大不了姐姐继承家业,我就嫁到淡哥哥家,和枫阿姨一样作个家庭主妇得了……”
“什么!”
何男耳尖。
“没事……”
莞尔托着两只小西红柿落荒而逃。
嫣然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至于那些奇怪的东西果然不见了,心想:“哈,这就是所谓的幻听幻觉吧!一定是读书的压力太大了,哼,不去理会了!”
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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