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中带着浓重的岭南口音,不难听。
配上他别具特色的容貌,很是叫人觉得有味道。
宫夺长得不像是大晋的美男子那种样子。
在宁芝看来,他更有点像是个中欧混血。可又没有混血那种偏白的肌肤。
宫夺偏黑,只是眼神极其深邃,鼻梁笔挺。配上他本身的气质,叫人觉得过目难忘。
他穿着张扬的亲王袍子,袍子上的蟒蛇在灯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辉。也许是绣这个蟒蛇的人太过技术高明,那蟒蛇绣的栩栩如生。一双眼像是真的看着人一般,叫人觉得胆寒。
他大概问了安排,就决定带人仍旧退回了岭南地界,会一直牵制住宋王的人。他也不能跟着走,毕竟岭南还在那里。
他最后说了一句:“岭南不会反,你们要相信岭南。”
“岭南王高义!”辽将军和侯将军都是拱手。
宫夺又看宁芝:“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第一美人么?”
这话说的,未免不太尊重。不过宁芝并不在意。
她看着宫夺,就知道他只怕是并不太懂得大晋的礼仪。
不管怎么样,这种时候肯出头力战宋王的人,宁芝自然是对他有好感的。
“世人谬赞罢了。不过倒是不曾想到,岭南王如此年轻有为。”宁芝笑着回了一句。
宫夺便又看了她几眼:“本王三十三岁,长子已经十七了。”
意思是,我不年轻了。
宁芝诧异了一下:“原谅宁芝眼拙,真没看出来,本以为岭南王二十来岁而已。”
这倒不是瞎说,这人看着……确实年轻。
岭南王就露出一丝笑意,似有若无的,然后道:“世人没有谬赞,二皇子好福气。本王走了。”
走出去几步了,又回头:“你要小心,要是有危险了,就快点跑。这些事太危险了,你是女人,可以跑掉。”
宁芝愣了一下,然后眉眼弯弯一笑:“好,我记住了。刀剑无眼,岭南王也小心,等此事过后,希望有机会再见。”
然后岭南王宫夺点了头,就这么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乱世出英雄。古人诚不欺我。”宁芝轻声说完,然后道:“是不是该走了?”
李执点头,知道宁芝不能自己再骑马了,也就顾不得规矩,将她抱上马背护着她同骑。
到了雾林镇的时候,天还不亮,果然不出一个时辰,皮山镇就被拿下。
慈山镇没有驻军,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抵抗,也顺利被宋王收入囊中。
上午,雾林镇与宋王的人开始交战起来。
因为天险,雾林镇一时间没有被攻破,等孤笼镇的驻军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初十这一天的夜里了。
顾不得多问,飞刃就带着人出城去了。
有了这一万人的支撑,加上天险,雾林镇总算是安稳了。
而去了南陵城的人也已经回来了,援军就在后头。
这一来,所有驻守雾林镇的将士们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就怕没希望。一旦知道坚持就是胜利了,那也就不怕了。
于是这一夜,雾林镇的将士们疯了一般反击。一时间,叫宋王的人也应接不暇。
而宁芝坐在屋子里,却陷入另一种想象。
“为什么殿下还没到?”
辽将军的伤口崩开了,所以他只能歇着。
“只怕是……”辽将军说了三个字,就没在说了。
“怕是,宋王不仅仅是造反,而是通敌。”与塔族人有了交易,然后一边猛烈进宫牵制住裴珩,这头,他们从侧面再打左洲……
“岭南王这里,只怕是他们没想到的。”辽将军皱眉分析:“之前岭南王不是说了?宋王也请他一道参战,是他拒绝了。”
本来,岭南王其实可以看戏的……
“那你说,我四叔这里,是不是他们预料到的?”宁芝也皱眉。
“应该也不会。”毕竟也没人能想到第一时间从左洲城过来的会是九姑娘……
宁芝缓缓的将一口气出来:“希望是这样。”
裴珩根本顾不得这头,事实上,塔族人这一波进攻简直是不怕死的劲头。
所以他知道辽将军和宁芝已经走了也没法离开。
好在后来收到消息,岭南王相助以及宁芝调走了孤笼镇的人,和已经请了宁江。
裴珩那一颗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眼前形势不容乐观,左洲也经历了最不安稳的时候。
这时候,不管是北面的战场,还是东面的战场有一处崩溃了,那就是彻底崩溃了。
一旦左洲失守,大晋岌岌可危。
而九月十一这一日,宋王的讨伐契文也正式出炉。
洋洋洒洒,将建文帝以及大晋骂的狗血喷头。
他细数了建文帝在位这六十一年,简直是说的建文帝一件好事都没做过。
如何丢了北方十一城,如何害死自己的数个皇子皇女。如何陷忠良于不顾。
如崔氏等这样的大族多得是全家都死了的。
以至于如何盘剥百姓,如何增加了苛捐杂税。如何好色不堪。
甚至于,裴珩就是证据,堂堂皇帝,六十多还能有儿子,不能说明他淫i乱么?
最后是说他自己,他身为孟朝太子后裔,逢此乱世不得不出头。为天下苍生计等等。
反正因为有个孟朝太子后裔的名头在,他多少也占了名正言顺的。
因为当年孟朝大势已去,而大晋祖先不愿意赶尽杀绝,所以几乎算是孟朝皇帝禅让的。
既然是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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