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上药,包扎之后,终于是没什么味道了。
其实晾凉就好了。小兵们每次受伤不都是这样?
只是他毕竟身份不同,这些事在他身上就不一样。
三处大伤口都弄好,后背淤青涂药,其他出摩擦或者是划破的小伤就根本不能管了。
宁芝这才松口气将一碗喝的递给他:“先喝了。”
这是苗先生配的凉茶,加了些药材,是特制的东西。能叫人伤口不那么疼,但是又不是全然因为麻醉。
而且出了一身汗,又流了那么多血,裴珩这会子要脱水了。
这药茶能缓解。
这个方子宁芝已经告诉厨房了,能有多少就做多少,就算是不能叫所有人都喝到,最起码能有几个喝了也是好的。
看着宁芝吩咐人摆上了一桌膳食,裴珩撑着浑身酸痛的身子用过。
不用他说,宁芝亲自伺候他漱口,又给他擦身:“什么都不要想了,这会子将军们也在洗漱吃饭。要议事也要等一会,宋将军的身后事,我已经叫人安排了,这些事就交给我。”
“好。”裴珩拉着宁芝的手:“辛苦你了。”
“你少受伤,我就没这么辛苦了。”宁芝叹气。
是啊,战场上刀剑无眼,谁还能想受伤不成?
只是……她看着这样的裴珩,只剩下心疼了。
等裴珩歇过一会,将军们陆陆续续来议事了。
宁芝没出去,也没叫裴珩换外衣:“你伤处晾着好些,这么热,别穿了,他们不会笑你吧?”
裴珩有点不自在,他是皇子,打小虽然混账,也没这么衣衫不整过……
可是对上宁芝的眼,就算了,随她吧。
于是,罕见的,宸王殿下只穿着里衣议事……
将军们倒是都明白,最担心他的伤势,得知无碍之后,才放心说起今日的种种。
每次大战之后,总要议事。查缺补漏,以及分析一下对方的战斗力等等。
这一说,就是一个多时辰。将近三小时。
裴珩安排好了军中事物,又说了宋将军的事,以及这一次的伤兵以及战死的将士们如何安顿的话。最后才散了。
等众人出去,宁芝才开口:“狄述用的是长枪么?这倒是稀奇了。”
“说起来,我爹,我大伯,三叔四叔都是用长枪。”宁芝笑了笑:“宁家到了我这一辈,从二哥宁苇开始还是长枪来着。但是到了七哥那就成了剑。宁蕴也是学的剑。我爷爷也不在意这个,学什么都行,自己喜欢就行。”
“我小时候还有一段时间,缠着我爹要学武。那会我四五岁?我爹不让。我爹就把我举高,然后跟我说以后有爹呢,爹和哥哥保护你,芝芝不需要会武功。以后出嫁了,还有夫君保护你。”
宁芝嘴角含着笑意:“爹说的不错,夫君武功好,我不需要会的。”
“岳父大人疼你。习武是那么容易的?”裴珩想想小时候,一开始学的时候,那真是苦不堪言。
虽然他身为皇子,毕竟没有真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可是也一样不轻松。
轻松的话,哪里学得好呢?
这么一个身娇体软的小丫头习武,她爹要是真的舍得,那估计不是亲生的。
“疼吧?今天早些睡。”宁芝看着裴珩很心疼:“军医说你可能会起烧。”
裴珩点头,心想其实不碍事的。
两个人到底还是睡在一处了,夜里裴珩伤口疼,很久睡不着。
听着身侧丫头均匀的呼吸,想着丫头小时候不知道是怎么样。
估计是个冰雪聪明又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团子吧?
想想就心痒痒的,她说想先生一个女儿,其实也好啊。
女儿啊,千万像她一样!想了想那粉嫩嫩的小团子,裴珩心都化了。
多好啊!以后他们两个的女儿,他一定宠着,如岳父大人宠着芝芝一样的宠着。
那时候,他就宠着她们娘俩好了!
这么想着,裴珩渐渐有了睡意。终于是睡过去了。
一夜好眠,裴珩身体到底是好,居然没有起烧。早上宁芝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想摸摸裴珩的头。
翻身却发现榻上只有一个她了。
“来人!”她忙叫了一声。
是麦冬进来了:“姑娘醒了?殿下在外头大帐议事,说您醒了就去叫他回来用膳了。”
“他怎么样?”宁芝坐起身。
“殿下还好,今日军医和御医都看了,没起烧,伤处换药了,御医说愈合的挺好的。”麦冬伺候宁芝穿衣。
宁芝嗯了一声,心想如今是好,总是这么受伤的话,可好不了。
她想着回头要让苗先生配个方子,给裴珩进补。
眼看着这天下征战十年也未见得能好,年轻时候不注意,以后就是一身病痛。
如她大伯一样。
所以不能疏忽了。
裴珩不知道这事,只是到了夜里,宁芝端来药汤的时候,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觉得她也实在是多想了。
喝了药,又被宁芝塞了一颗糖。
因为刚才已经喝了一种药了,所以这会子这个,显然不是伤药。
“你是把我当孩子了?”裴珩好笑的含着糖。
感觉不苦了之后,就拉着她将糖给她吃了。
“把你当孩子还不好么?人一旦长大,再想被当成孩子都难。”宁芝嘎嘣一下就把糖咬碎了。
裴珩失笑:“你都有理,这是什么药?”
“喝了才问?要是有毒你都出事了。”宁芝白眼:“有没有点防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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