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
大雨已经停了将近一天,但是天上的乌云却没有丝毫要褪去的迹象,夕阳撕开了一个狭小的缝隙,将阳光努力的撒向大地,撒向这座气势磅礴的城市。
伊尔塔城的街道笔直而宽敞,用石头铺砌的地面极为平整,但是,雨后的积水总会在上面留下一些零星的水坑,像是可有可无的伤疤。
尼塞无聊的踢着一颗石子,在街道上缓慢的行走着,石子跳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然后继续踢着石子前行,毫不在意那颗石子是不是落在了水坑之中。
他双手插着兜,双肩紧缩,美丽的夕阳在他的头发上描绘出一层金红色的外壳,在这个略显陌生的城市中,无所事事的他更像是一只孤魂,或是一只野鬼。
石子的跳动是不规律的,但却大致指向了一个地方,李尔街四十二号——无聊诊所。
知道无聊诊所的人很少,但是它绝对是个奇葩,单凭这个奇怪的名字就足以让所有的病人望而却步,当然,有精神问题的病人那是要除外的。
从酒馆到无聊诊所只有不到两里地的路程,但是尼塞却走了相当长的时间,当走到这个略显破旧的门面时,他抬起脚奋力的一踢,那颗陪伴了他整个归途石子便径直飞到了远处。
这时,尼塞突然眼神犀利的扫视了远处几个略显隐蔽的角落,然后脑袋一歪嘴角微微翘起,那是一抹无奈的苦笑。
他摇了摇头之后便扭头走了进去。
诊所的面积并不大,但是依旧能让人感觉到有些空荡,生意到底如何,只有看了才知道,根本不是一句惨淡就能够描绘的。
走进诊所之后,尼塞就开始拼命的跺脚,鞋子上的雨水四溅而起,花了一地。
“臭小子!你是不是又去喝花酒了?隔了七条街我就闻着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后院传来,那声音沙哑而略带喘息。
尼塞微微一笑,满不在意的说:“我只喝酒了,可没喝花!再说了,这不是工作需要嘛,谁让那些人大多会去那家酒馆呢,你总不会让我站在人家门前一个一个的看吧?我可不想给他们当免费的门童。”
说完,他径直走到了低矮的柜台前,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此时,柜台上面正摆着一盘冒着热乎气的牛肉炒饭,旁边是一罐酱、一杯水和一支小勺。
这是标配,已经伴随了尼塞十几个年头,不仅炒饭没变过,就连这炒饭的味道也是从未有过改变,连做梦的时候尼塞都能闻到一股牛肉味儿。
因为诊所生意惨淡,这个小小的柜台竟然变成了华贵的餐桌,尼塞拿起勺子,大口小口的吃起来,好像肚子一直是空的一样。
这时,随着一阵咳嗽和蹒跚的脚步声,一个满头花发的老头从后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握着一支磨的发亮的烟斗可劲的咂着,身上的衣服根本不能看,不要说没有普通医生的干净,甚至比尼塞穿的还要邋遢,这位就是诊所的老板、兼主治医师、兼护士、兼服务员。
老头一瘸一拐的走到柜台内侧坐下,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尼塞傻笑着,那表情天真傻气得像个小孩儿。
看着老头不停的傻笑,尼塞先是一撇嘴,然后停下手中的饭勺,在身上摸索了好半天,最后终于将一个钱袋扔到了柜台上,他白了老头一眼继续吃饭。
“就这么多?”
老头伸出左手拿起钱袋掂了一下,“臭小子,你不会自己密下了吧?”
“呸!”
尼塞还没等把嘴里的饭嚼完就呸了一声,溅的到处都是饭粒,还有几颗落到了老头的衣服上,“你当我是你呀?守财奴!”
“嘿嘿!”
老头一边捡着身上的饭粒,一边傻笑着说:“我是守财奴?我攒钱还不是为了以后给你娶个媳妇?现在的媳妇……贵着呢!听说都得上称幺,你说我老头子为了你,我容易吗我?但是谁让我当年答应你父母了呢,说道就得办到!”
一听父母二字,尼塞手中的饭勺突然停住了,僵硬了好半天,他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老头失落的说:“话说,难道到现在你还不能告诉我,我的父母到底是谁?”
“不能!”
老头轻声回答道,依旧是天真的笑着,但是那神态却坚定异常,不容更改,“我说过,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的,但是肯定不是现在。”
“哼!”
尼塞无奈的冷哼一声,将饭勺狠狠的插进了饭里,他转了一下身低头不语,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无奈的感慨,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手臂从紧绷到不住的颤抖。
就在某一个时刻,他的右手猛然一抬,一道亮光从他的手中电闪而出,那速度快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就算此时有一名剑圣站在旁边,恐怕也为对刚刚的情景感到骇然。
那道亮光直接钉到了对面墙上的一张挂画上面,那是一副医院中常见的人体结构挂画,而在那副卦画心脏的地方,此时正插着一把医用的手术刀,挂画的后面是一面石墙,那把手术刀已然没入了大半。
稍稍平静了片刻,尼塞无奈的低下头,沉吟了一下说:“老头!我有些不想干了。”
这句话低沉却没有力量,老头没有说话,依旧在柜台后傻笑的咂着烟斗。
发现老头没有应答,尼塞继续说道:“你带着我从胡赛帝国到厄尔博亚,从圣希曼再到这里,走了一路,我也杀了一路。是的,你告诉我那些都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我相信你,因为有几个人在失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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