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慌乱的时候有盲从效应,于洋这么一嗓子喊下来,这些人倒也没多想,村里大多数人都当过林业工人,很快分成了四组,朝着村子后面的山上跑过去。
于洋拎着一个瑞典油锯,用力拉了一下绳,每个人分了七多米的距离,都是伐木的老把式,嗡嗡的油锯声震天响。
所谓防火带,就是清理出一片二三十米远的空地,用来防止火焰烧过来,好在村边的树木都不怎么粗大。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油锯斜着卡在了树木的底部,伐木的时候要注意好角度,否则会伤到自己。
片刻功夫,几棵树就被锯断,村里的牛也都被赶了过来,把木头拴在后面,赶着牛把木头堆在了防火带的前面。
仓促之间没办法清理的太干净,但一条长达一公里的防火带还是颇具雏形,这时候烟已经朝着这边飘过来了,有点刺眼睛。
村里的男人们脱了上衣,使劲清理着干燥的树木,这里白桦树太多,桦树皮就算是在雨天遇火就燃。
几台小型的割灌机嗡嗡作响,将地上残留的杂草和小灌木清理干净。
火光下,村民们不时抬头,看看山上的火势,但整体的情绪还算稳定。整个村子都是经历过大事的,当年备战没点胆子的人都回了关内老家。
然而这山火却烧的比想象中要快,山火势大,至少也得有三五十米的隔离带才能防止火星落在自己的房子上。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火焰,村民心里越的慌张,手中的活也逐渐慢了下来。
“洋子!洋子!不行了,时间根本不够了,防火带弄不完了,让大家伙撤吧!”
旁边一个村民走到于洋身边,大声地喊着,声音小了根本听不清楚。
此时分布在山边的村民都已经放弃了,不少人骂了几声,准备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于洋算了一下时间,退后了一步,把油锯的盖子打开,将油锯里剩的汽油全都倒在那些堆在一起的树木上。
“把油都倒在树上,点火!”
“干啥啊?”
“不想房子被烧,就这么干,有事我担着!”
几句重话下去,村里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跟着于洋的动作把油锯里的汽油都倒在木头上。
旁边的人都学着这个样子,半分钟后,基本上都差不多了,要个根火柴,泼在木头上的汽油砰的一声溅起一团火苗,迅蔓延开。
说来也怪,这些火竟然根本不朝村子的方向燃烧,而是仿佛有一道阴风吹着一样,火苗子朝着山上着火的地方串过去,呼呼作响。
于洋退了几步,脸上被炽热的火焰烤的红红的,看着朝着山顶烧过去的火苗,长长地松了口气。
旁边几个人看于洋的眼神明显有些怪异,这是秋天,按说是西北风,火应该朝村子烧,怎么往反方向着了?
在山林里遇到火灾,切记不要惊慌,清除一片防火带,朝着火来的地方放火,因为气压的问题火势会朝着反向燃烧,两团火焰最终会撞到一起。
于洋也懒得和这些人解释高温气压和火焰风向的问题,倒是村里人都觉得老于家的小子今天神了,这要不然,房子全都得毁了。几个迷信的还在琢磨是不是黄大仙附体,计划着等明后天扯块红布去敬敬山神爷。
拿着油锯的村民都聚在于洋身边,奇怪地看着后山上的火势,炙热的风带着村边的火苗朝着山顶翻滚着,焦黑一片。
“去几个人,带着汽油,直接到南山边上放火,别让火烧到村子里。”
于洋指着南山的方向,那里离村子很远,但是山下还有不少地。那边倒是不用先弄隔离带,直接用火烧就行。
几家在南山下有地的,看着后山那诡异的火势,此时也信服了于洋的话,十几个人从家里提着汽油,骑在马上上朝着南山飞奔而去。
远处一闪一闪的火苗照的半边天都是红的,那几块地里的庄稼肯定是完了。
于洋看了看村子外离火最近的一片地问道:“那片是谁的地?”
几个人站了出来问道:“咋了?”
“烧了,清出来,不然大家的地都得毁了。怎么也得有个几十米的隔离带,现在收割来不及。”
几个人面面相觑,村里的地都是连在一起的,如今要烧了自家一年的劳动成果,谁都有些不愿意,有人问道:“洋子,你再想想办法,我去年贷的款子今年就得还了,就指着这点地呢!”
“是啊,我们的地为了大家伙烧了,支书,总得给个说法吧?”
老支书支吾了一声,村里这几年账上一分钱没有,这时候能怎么说?只能含糊道:“县里能给补偿的,这不也是没办法吗?”
人群里钻出个光头,于洋有印象,村里的二混子朱得光。
“指着县里给补偿?我家地去年让熊瞎子祸害了,现在还没补偿呢。支书,这地烧了也行,可这是为了大家伙儿,总得给我们个说法吧?怎么说也是为了大家伙烧的。”
有人提了一句,这几家也都纷纷附和着,于洋知道这些地对于此时贫穷的农村意味着什么,这些人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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