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的士兵道:“陈营长,这是新抓的奴隶,您看看。”这人便是营长陈刚,统领弓弩兵。
陈营长道:“好,我看看。”笑的时候,露出满口的黑牙。
陈营长戳了戳王峰的肚子,把手指伸进他嘴里检查牙齿,看有无蛀齿,奴隶和牲口一样,牙齿的好坏决定了身体的好坏,紧接着尝了尝他的汗水,然后满意的笑了笑,道:“收下了。”
这时,便有军士把王峰带到另一边的一个大饭桶前,替王峰盛了一碗饭。
王峰长吁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在生死之间排徊,若自己身体不过关,马上就会被杀死活埋了。
王峰想起父亲现正以一个婴儿的身份在地狱里降生,不禁感到可笑和悲哀。还有徐敏,不知有没有逃过警察的虎口?亦放不下刘小泉、方凡、徐坚等好友,为了维持乐队,参加中国原创音乐大赛,是否已招到一个新的主唱?
思念是埋在心里的沙粒,它们在心里滚动,悄无声息,却又搁得人阵阵难受。有些东西被摔碎了,便不可能再一片片拾起,它们只会像水珠一样慢慢的渗入大地,最后在太阳下化为虚无。自己与他们阴阳相隔,只能默默祝福生者。
王峰正出神的想着,突然一马鞭抽了过来,一名军士骂道:“发什么鸟呆,快吃,吃饱子饭好干活!”
王峰忙蹲下来,手上的碗准确的说,应该是杯子,碗里的饭甚至比汤还要稀,仔细吃完后,却没有吃饱,便找打饭的要求再盛一碗。
军士又是一皮鞭抽了下来,骂道:“每天就三碗饭,没吃饱喝凉水去!”
王峰无奈,只得到一水桶前舀了一瓢水喝。水桶就像一面镜子,王峰发现自己的样貌虽然很憔悴,但还是人形,心里也挺高兴的。
王峰突然听到陈营长哈哈大笑起来,朝那边望去,发现新抓的奴隶中有一名少女格外清秀,生得寂寞霜姿,素质如莲,一身湖水绿衣,一双纤手秀雅如兰,眼中饱含委屈的泪水。
一名军士媚笑道:“陈营长,这是小的刚刚抓到的姑娘,专程孝敬给您老的。”他的脑袋低得都能伸出舌头舔陈营长的鞋底了。
陈营长在那少女身上抓了几把,少女拼命的躲闪,哭叫着。陈营长笑道:“叫小翠是吧!这名字真好听,呵呵,不错,先带到我营房去押着。”
王峰眼睁睁的看着小翠被押走,却无能为力,只能攥紧了双拳。
小翠的身体有着一股神秘力量,其他男人的目光无不灼热,在小翠身上碰撞、盘恒,不肯离去,当看不见小翠时,转而把嫉妒的眼神投向陈营长。
这时,王峰被领到一个房间,里面摆着一个大炭炉,炉子里面搁着一根铬铁,王峰便感到有些不妙。有人替他戴上了铁镣,头上套着一副枷锁,被按在地上。
一名袒胸露乳的军士从炭炉里取出烧火的铬铁,对王峰笑道:“别害怕,不过盖个印记,很快就好了。”然后把铬铁往王峰的脸上一烫,王峰惨呼一声,痛如骨髓,昏了过去,空气里迷弥着人肉被烧糊的味道。
当王峰醒过来时,发现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小黑屋里,和其他的奴隶完全隔绝。这小屋宽两米,长三米,连卫生设施都没有,只有一张床,还有一条毛毯。
王峰摸了摸脸,被烫印记的地方肿起了泡子,一摸就痛,心想,盖的一定是个“寅”字,从今往后,自己就是虎王的奴隶了。
他不敢躺在床上,这个小屋很黑暗,阴森森的,令他想起医院里面的太平间。这张床很硬,就像躺尸床,躺在床上,如同挺尸。
他宁可坐在墙角,卷着毛毯,抽动鼻翕,蜷缩着。
屋门被打开,一名看守走了进来,端着一碗汤药,道:“喝了他,你的伤就好了。”王峰喝下汤药。
看守道:“真是贱,有床不睡,非要坐在地上。”
王峰感觉到很迷糊,被看守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直挺挺的,如一具尸体,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子夜时分,他恍恍忽忽的听到外面有人啼哭,刚开始只有一个人哭,声音很小很细,后来越哭越大声,跟着又有人加入到啼哭的行例,那种哭声简直就能把人的心肺一块块揪了去,直至有人大叫:“哭你妈的先人哭,再哭老子一刀砍死你!”
再就没有人敢哭了。
第二天,王峰可能因服了药、又休息了一夜的缘故,感觉身体是强了一点,被编在一个百人队中,专门负责造箭。
当虎王的军队攻下一座城池时,便把宫室墙垣的材料拆下来作箭杆,铜铸的柱础用来造箭镞,但需箭太多,还需伐木。这时,不少大树被连根拔起,不时传来树干被拦腰砍断的咯喳声,奴隶们有的砍树,有的拾柴,有的负责削木头作箭杆。箭翎则用薄片镌造,箭镞圆钝,箭弩体形巨大,长三尺,恐怕要发弩车才能射得动。
造箭队的队长叫邓伟,浑似一个盖世太保,目光阴沉,两道眉毛黑得摘下来都能当飞镖扔出去,手上拿着一根马鞭,斜着眼把王峰一打量,道:“新来的是吧?”王峰“嗯”了一声。
邓伟道:“叫什么名字?”王峰道:“王峰。”
邓伟的嘴巴抽搐了一下,走到王峰身后,用鞭尾的棍子往王峰的脊背狠狠一顶,王峰“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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