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鸢抱着琵琶坐在一块石头上,云川因为要抚琴,只能盘腿坐在地上。于是林暮雨将自己衣服脱下铺在地上,云川嫣然一笑:“多谢暮羽师兄。”贺宸枫小心发问:“对了,槿鸢师姐,你们是怎么想到来奏乐的?”云川轻轻说:“此良辰美景,无琴相伴,未免可惜。”林暮羽坐在崖边,贺宸枫坐在入口处。槿鸢试了下音,说道:“我们各自演奏好了。”
叶子的声音清脆却略带尖锐;笛声悠然旷远;琵琶声柔美;琴声清旷孤高,寂寥幽远。不同的声音却不可思议地融合在一起,不同的曲子,却都与这月夜相匹配。贺宸枫与林暮羽早早结束了演奏,他们凝神倾听槿鸢与云川的乐音。槿鸢的琵琶声柔美,曲调华丽而繁复,恍若天女羽衣,一层一层地展露光彩,其中的繁复变化,似羽衣的随风飘动。云川的琴声,带有一种沧桑的寂寥感,仿佛隔着漫长的历史,看过往的人,悲欢离合。看他们哭,看他们笑,看他们历尽沉浮,看他们在光阴的长流中,随波逐流。
林暮羽呆呆地听着,心中竟溢满悲哀。有水打湿脸庞,他用手拂去,竟是泪。
曲终终了,一片寂静无声。林暮羽终是开口:“不知师妹这首琴曲,可有名字?”“有,它叫,”云川顿了顿,“《说书》。”贺宸枫亦开口问道:“师姐,你这首琵琶曲叫什么?我觉得它真好听。”槿鸢面带得色:“这可是《霓裳羽衣曲》!”“竟是霓裳羽衣,难怪这么华丽。”林暮羽笑了笑,心中仍是沉重。槿鸢看了看月色,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这地方真好,只是没有名字。”“那便叫它聆音台吧。”云川出声。林暮羽终于真正笑了:“聆音台,真是个好名字呢!”“就叫聆音台了。”贺宸枫也支持。
他们并不知道,被他们称为聆音台的地方,曾见证过一场什么样的悲歌,也不知道,它又将见证一个什么样的故事。那个故事,离他们还很遥远,遥远到,当他们身陷故事中时,这一晚的月光,已成了一个美好而模糊的回忆。
林暮羽仔细地擦拭了一下手中的横笛,试了试音,音色清越。他回想了一下那晚的曲子,试图吹出那首《说书》。却只能断断续续地吹出一些残章。贺宸枫哀嚎一声,呻吟道:“林暮羽,林大侠,林祖宗,我求求你放过小的成么?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林暮羽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走了出去。
天刚正午,大多数人都在午睡,所以林暮羽只能找一处不会打扰到人,而且不太偏僻的地方--外门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他顶着炎炎烈日,来到了外门。
林暮羽努力回忆,试图找到调。“是少商调啊,暮羽师兄。”云川轻柔的声音自他身后传出。林暮羽转过身,云川一身素白襦裙,站在他面前。林暮羽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让师妹见笑了,我挺喜欢那首说书,所以想尝试着吹出来。”云川轻笑着说:“难得师兄厚爱,槿鸢师姐的霓裳羽衣更为华美呢!”林暮羽轻叹一声,说:“槿鸢师姐的霓裳羽衣的确华美,只是,我更喜欢那首,说书。”云川从林暮羽手中接过横笛,用手帕将吹口拭净,凑到唇边,悠悠吹响,正是那首说书。笛声悠远,渐渐飘上天际。一曲终了,云川又将横笛擦拭了一下,还给林暮羽。云川轻轻说:“师兄要是喜欢的话,我改天将曲谱写下来,送给你好了。”林暮羽笑了笑:“那就有劳云川师妹了。”云川微笑着说:“师兄不必客气。师兄的笛子吹得很好呢。”
林暮羽看着她,不由得脱口而出:“这管竹笛,今后只为你吹响。”云川一愣,然后轻笑着说:“那师兄可要多准备几管横笛呢。”林暮羽刚想说些什么,云川却脸色一变:“师兄,你的灵力很奇怪。”她伸手抓住林暮羽的手腕,林暮羽竟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云川的手纤细柔软,带着些许的凉意。林暮羽看着云川白皙的手,完美无瑕,他安静地看着云川替他探寻灵力情况。云川轻垂着头,几缕发丝垂在她清澈的眸前。她纤长的眉紧皱着,满脸担忧。
不管是这一刻,还是很久之后,林暮羽都会希望,时间永远停驻在这一瞬。
云川松开手,面带忧色,她说:“暮羽师兄,你快要达到寂心了。”林暮羽微笑着说:“这不是好事吗?”云川摇摇头,依然忧虑:“不,这不一样。其他人修为更进一步,都是内在的力量发生改变,而师兄你,似乎是被外力引出的。何况,寂心境界,都要求心如止水,才能领悟其中诀窍,师兄你心境是很平静,但还未达到那种物我两忘。真是怪事。”林暮羽闻言,也思索了片刻,他心下了然,一定是上次楚哲帮他与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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