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率秦府、齐府护军共两千人马随温大雅往东都洛阳,一路风餐露宿,日出上路,日落宿营,不紧不慢的走了半个月。
待近了洛阳城外,已是傍黑时分,远远看见城外二、三里外灯火辉煌,彩旗飘扬,黑压压的攒动着一片人影,又远远见几个骑马的飞驰而来。
渐到跟前那几人远远便翻身下马,急步走至前卫马队跟前,一人半跪呼道:“洛阳刺史陈大人派下官前来迎接尚书温大人和张将军。”
前卫马队随即闪开一条道来,温大雅和张亮坐骑徐徐上前,温大雅道:“你们刺史大人为何不来迎候?”
那人道:“禀尚书温大人,刺史陈大人已在城外三里领众官员候着,城中迎候事务早已准备完毕,等候尚书温大人和张将军到来。”
温大雅回过头来,看一眼张亮,俩人会意一笑,遂策马前行。
此时听得前面灯火之处传来喧天锣鼓声,渐走近时,见夹道两旁黑压压的有数百人夹道相迎,前头夹道百十名攥旗执戈兵士,铁甲金盔笔直立于两道旁。中间一段是数十名顶戴品冠着各色官服的官员。
末尾一段是数百百姓,混杂在锣鼓、喇叭仪仗队间,待温大雅和张亮队伍来到跟前,锣鼓、喇叭之声嘎然而止,官员中四五个人步出道中迎上温大雅坐骑跟前“唰”声跪下,一人道:“鄙人洛阳刺史陈宜宾在此迎候温大人和张亮将军多时。”
温大雅和张亮遂下马扔了缰绳,上前扶起刺史等人,温大雅笑道:“臣奉皇上之命,与张将军坐镇洛阳,今后凡事还请刺史大人多多关照。”
陈宜宾站起身来,与温大雅相携而行,一脸谦恭道:“臣原在王世充属下为官,当日皇上派秦王收复洛阳,却不计前嫌,任本人为洛阳刺史,臣深感皇恩,感戴不尽。温大人是朝廷派来的钦命坐镇大员,下官岂能不尽职尽责全心全力配合温大人以报皇恩!”
“好,好,好。”温大雅连说了三个好字,看着马弁牵过马来,翻身上马,与陈宜宾并辔缓缓而行,一边说道:“皇上的旨意是要办好黄河差事,尤其是每年赈灾,防止灾民生乱。洛阳是险要之地,洛阳这一带百姓不安宁,便会生乱子,因此朝廷还派了张亮将军带来了二千人马,一起镇守洛阳。眼下桃花汛期将近,黄河沿岸的灾情要密切注意,险要地段要派人日夜巡视,一旦发现险情,疏散百姓要紧。”
陈宜宾说道:“这个自然,往年各县都成立巡堤队,从县衙抽十到二十名衙役既管治安又管巡堤,可防是防了,要根治黄河确是个难题,银两不足,看见有险情也只能调动民工用泥袋堵塞,可黄河水势若是逢连日暴雨,冲决堤来那是山崩地裂般,那里是人能挡得住的?”
陈宜宾接说道:“就说早些年丰县决了堤,一夜间冲刷数百个村庄,死了数万人,灾后逃荒人数不下十万,路途中疾病、饥饿死者不计其数。由于地方缺乏银两,朝廷也因战乱无法拨下银两,赈灾之事也只能草草了之,眼看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我们这些做地方官的掏不出银两来也只能有泪往肚里咽。”
温大雅听陈宜宾一路诉苦,心想这刺史倒是个好官,要是这地方官都像陈宜宾一样心系老百姓,便不怕赈灾之事办不好。
遂又问道:“这各县历年捐税、赈灾、治河民工补贴银两以及治河物资情况刺史大人心里都有本账吧?”
陈宜宾听了苦苦笑道:“除丰县这些年收不齐税银外,各县每年都能按时上交税银,这些账目我都一一查验,洛阳府每年都派官员到各县督察,尤其是对受灾之县的赈灾情况必细审细察,可所到之处听得都是诉苦之声,看见灾后饥民流离失所那些揪心事,谁见了谁都痛心,说实话,这些年因战乱朝廷顾不上治河赈灾,地方灾情严重,无法补救,穷得不得了。”
温大雅听着,一路点着头,那领兵的张亮一路不说一句话,他不留意温大雅和陈宜宾的说话,他一路只留意着洛阳城外的山水形势。
这洛阳四周群山拥抱,山形险峻,一路多险关要隘,是个易守难攻的险要去处,也难怪这洛阳历来是兵家争夺要地。
张亮此行洛阳,深知自己使命重大,临行前一夜,秦王单独找他喝酒,酌酒闲言,仿佛和平常没有两样,酒至半酣之时,秦王那双眼睛忽显冷峻,盯住他好半晌,说道:“你此去洛阳要好生协助温尚书做好治河和赈灾之事。洛阳那地方险要,算得是人杰地灵,英雄豪杰隐于山野林莽之间,不为国家所用实为可惜,你不妨寻些空闲,私下暗访,但有俊杰英雄志士不妨与之多结识,有愿从军者,可于军中谋个空缺,往后伺机提拔。只是此事不能露丝毫痕迹,除你我二人,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张亮听着秦王说话,便有了个模糊影像,只也不愿细作揣摩,自觉自己不过秦王麾下一个小小将领罢了,自己所能做的只是忠于职所,忠于主帅。
往常秦王待他们这些小将领也像待亲兄弟一般,不仅常问寒问暖,就是将士一时急难,只要他知道都没有解决不来的事。往常秦王到他们营中走动,高兴也在一起喝酒猜码,毫无王侯架子,何况他功高盖世,无人可比,将士们对他心怀崇敬,焉能不披肝沥胆,生死相随呢?
皇室的内讧,隐伏在秦王周围的险迫的气氛,这已经不是隐秘之事。几个月前,秦王受鸩毒一案轰动朝野,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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