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男人已没有眼泪
蝴蝶为花醉,花却随风飞,
花舞花落泪,花哭花瓣飞,
花开为谁谢,花谢为谁悲。
罗雨抱着肖夏坐了一宿,不知说了多少绵绵情话,可娇美的人儿却一副傻呆呆的模样。
天色亮起来,阳光照着矮矮的院墙,窜上屋脊,跃跳枝头,掠过山尖,撒满河流。
罗雨的心晦涩冰冷,他哭干了眼泪,一遍遍在忏悔。那些个过往的、快乐的片段,能够重来一次该有多好。那些个做到的、还没完成的、即将实现的,都会化为泡影,定格在这个恐怖的夜晚。
四周静极了,只有他和肖夏的心,在这凄凉的小院儿,在这断魂的催命之地,弱弱的跳着、跳着....仿佛那红似火焰的骄阳,像杜鹃在啼血,一圈圈一片片,那发出紫红颜色的光环,正无比吓人的恐怖蔓延。
万捷推开院门进来,罗雨眼睛直直的没有动。赵明走进来,罗雨眼睛直直的没有动。
可能,他的眼睛早已干涩住了,也可能,许久都没有眨动。
肖夏依然那么漂亮,尽管没施粉黛,尽管脸色苍白,尽管目光呆滞。一夜的煎熬耗尽心血,那该是怎样的一夜啊?是重生吗?亦或是灵魂已经死亡。
两人前后脚在罗雨前面站定,谁都没说话,过了几分钟,还是赵明俯下身贴近罗雨耳朵,说罗总咱该回家了。
当赵明从罗雨臂弯里,硬生生抱过肖夏的时候,罗雨还保持着固有的动作姿势,眼神惊恐的寻找着肖夏身影。他想站起来,可身体僵硬如尸,他倒下去了,是精神的崩溃,是神经的断裂。
昨晚那频临咽气的“四头猪”被整进医院,大夫告诉万捷,治好了这辈子也是太监。三子包扎完伤口主动投案自首,承认这起耸人听闻的阉割重伤害案,是出自他和几个兄弟之手。“几头猪”术后还在昏迷,没法进一步审理案情,只能把三子和五星群英当中的几个兄弟暂时收监,等伤者清醒再做调查取证。
罗雨和肖夏同时被送进医院,不幸的是,肖夏必须转院,她和罗雨不同,是彻彻底底的精神障碍。
顶梁柱塌了,五星集团立即召开高层会议,崔璨不得不临危受命主持大局,而对出这么大事,该不该告诉肖秋,几人产生分歧。
崔璨认为事关肖夏,隐瞒真相恐把事情变得更糟,赵明坚持等罗雨好转再做决定。万捷处在两难之间。如果肖秋知道妹妹遭此不测,一定会疯掉,罗雨就变成不是罪人的罪人。再假如不让他知道,以肖秋脾气和一贯行事风格,可能存在杀人之心。
赵明分析,听此噩耗虽激情愤怒,但已成无可挽回的既定事实,莫不如往后拖一拖,事儿不要都往一起赶,不利于控制情绪和局面。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大家都没了主意。司马寻思半晌,给出折中建议,先顾全住院的,还有进去的,再急也不差这几天。
医院门口,周天鹏感叹罗雨命运多舛,自己纯正的江湖人,都没像他这样,难道老天就不开开眼吗?赵明更是泪流满面,三个在监狱里,一个死了一个走了,一个躺在病床上,还有一个肖夏....
江湖,诡异的江湖,险恶的江湖,能把人逼疯逼死的江湖。
三天后,倾注肖夏心血的美容院关业了,花八千块买来的波斯猫“柳条”,连日不见主人回还,不吃不喝终日郁郁寡欢,看它眼挂泪珠可怜的模样,赵明几度哽咽。动物尚且如此,高智商的人类怎么就这般奸诈,这般恶毒心肠。几经与精神病院协商,赵明终于把柳条带进病房。
肖夏很安静的睡着了,柳条趴在床头舔她的脸,喵喵的呼唤着。肖夏睡得很沉很香,嘴角还有一丝笑意,或许她梦见了美好的事物,梦见了与心爱的罗雨在一起。
赵明轻轻退出来,又马不停蹄的直奔另一家医院,因为罗雨还在昏迷。
罗雨和肖夏一样,也睡得很香很甜,仿佛他俩做的是同一个梦,梦里面肯定没有忧愁烦恼,没有让人一睁开眼,就没完没了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万捷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零散,兴许因为这件事,联想到死去的弟弟万宏。
都说男人应该经历些风浪,才会百炼成钢,可这哪里是风浪,简直就是巨浪滔天。为了车子、票子、房子,为了父母、妻子、儿女,为了事业、名誉、地位....操碎了心,熬尽了血,拼废了命。
一个巨人的倒下,不代表侏儒不可以重生,千百个侏儒重生,却永远达不到巨人的高度。决不能让罗雨就这么躺着,他必须站起来,一定要站起来。
罗雨病的不轻,脑病加心病,当他醒来时,还是要拖着虚弱的身子去看肖夏,他的内心无时不刻的在牵挂着,惦念着他的肖夏,那是他心底的最爱。
月下窗前,肖夏扑闪着大眼睛,她正俏皮的盯着罗雨的脸,天真的露出一个笑,用手去抚摸抚摸。曾经灵动的秀目,充满孩童般的无邪的神情,仿佛轻柔的云朵幽幽飘过,似乱撞的小鹿,又像欢快的天使。
肖夏“咯咯咯”笑个不停,双手拍着巴掌,不时做一些奇怪动作,嘴里还哼唱着歌儿,罗雨双眼含泪仔细辨识着曲调。
他听懂了,他听清了,那不在调上而是在心里的词句,宛若一朵盛开的玫瑰,只为一个人,郁郁绽放。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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