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慌忙探爪撬下纯金药碗,又施术将啸风虎救醒。啸风虎涕泪滂沱,死里逃生似的喘息半晌,紧咬的獠牙间蹦出一个个含糊不清的音节:“铜……头……狲……,俺……跟……你……没……完……!”
不过话虽说得决绝,却终须先养好身子才能奢谈其它。啸风虎磨牙砺爪,隐忍数日,伤势渐渐好转。本想马上找铜头狲算账,却又赶上了黄狮妖的诞辰,此时闹事未免对三将军不敬,只好再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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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结束之后,因为青狮主帅未至,诸军不敢先散,听由各自将官号令,移至校场四周用餐。
啸风虎待将士们走远,又在灵位前燃了一支香烛,祝道:“三将军,你在天有灵,可要保佑俺们早日荡平中土,给你报仇啊。二将军现在不许俺再提请兵出征的话,可俺实在是想早日完成你的心愿,你们兄弟连心,帮俺劝劝二将军吧。”将香烛插到炉中,转身向点将台下走去,棍伤初愈的腿股仍有些不大灵便,步伐略显滞缓。
呼雷豹紧随其后,温言慰道:“虎大哥,三将军的仇是一定要报的,你也别太心急了。二将军有皇命在身,不能轻启边衅,咱们做下属的应该体谅它的苦衷,再耐心等等吧。”
啸风虎没好气地嘟哝道:“还等?这都等了多久了?三将军尸骨未寒,英灵不昧,日日夜夜盼望着咱们给它报仇雪恨呢,咱们咋能一等再等?上次出兵错在没有上命,这回咱们请二将军发令出兵不就行了?”
呼雷豹道:“话不能这么说。即便二将军要发兵也须有圣旨才行,可是现在灵皇陛下却还不想北伐,二将军也只能安守关塞,以待时机。”
啸风虎在妖国军中效力有年,这一节如何不知?气愤愤地哼了一声,冲周遭探头探脑的妖卒们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将军吗?都给俺滚远点儿!”
众妖卒躬身退开,只有坐在一大堆篝火前狂吃烤牛肉的铁臂熊不为所动,舔嘴咂舌地品味一番,含糊说道:“唔,这牛肉够筋道。——虎大哥,你也过来尝尝吧。”
啸风虎此刻心情之糟,实是百年不遇,任何平常不过的物事入了它的虎目都觉说不出的可恶。斜睨了光着膀子顶着头盔胡吃海塞的铁臂熊一眼,低声骂道:“你个熊瞎子,咋就知道闹吃呢?真是个酒囊饭袋。”
铁臂熊与啸风虎私交不错,平日里笑骂惯了,知道它的脾气,当下也不着恼,白眼儿一翻,说道:“熊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不吃拉倒。”自顾自地照吃不误。
啸风虎哼了一声,不再理会铁臂熊,却将一对眈眈虎目转向了数丈外的另一堆篝火。
呼雷豹移目看去,只见数十只个头儿不等的猿族将校正围坐彼处用餐。虽然大校场上整体气氛仍很肃穆凝重,但是猿族兵生性活泼,贪玩儿爱闹,聚在一处免不了打打笑笑,不过已尽量压低声音,没有吵到附近妖兵。
铜头狲想是吃饱了烤牛肉,正仰躺在旁边军帐的坠绳上,翘退儿摆尾,好整以暇地吃着一根香蕉。
呼雷豹与啸风虎向来交好,见它瞪视着铜头狲,目光中尽是森冷杀意,知它心中所想,忙劝道:“虎大哥,二将军刚来几天,咱们又刚受过责罚,今天还是三将军的诞辰,此刻不宜生事……”
啸风虎气冲牛斗,充耳不闻,只管大踏步走到铜头狲面前,一对目光利剑般上下打量着这只“泼猴子”,恨不能刺它一个对穿。
铜头狲虽对虎豹二妖心存芥蒂,但毕竟军阶有别,也不敢太过失礼,忙将大半根香蕉送入口中,随手撇掉香蕉皮,起身仰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倍的虎豹二妖,抱拳说道:“末将见过二位将军。”
啸风虎阴沉着一张大脸垂目下视,瓮声瓮气地说道:“免了。铜头狲,俺问你,那天在一线天‘生死峡’谷口,你为什么久攻不下,贻误战机?”
铜头狲禀性聪灵,闻弦歌而知雅意,听出啸风虎来意不善,不敢怠慢,肃然说道:“虎将军,当日情形你也曾亲见。一线天‘生死峡’守卫严密,末将率领猿族兵拼力死战,折损两千多名士卒,怎么能说未尽全力呢?”
啸风虎怒道:“照你这么说,此役之所以无功而返,罪不在军士贪生怕死,而在将帅调度不当喽?”
铜头狲心中暗想:“可不就是嘛?”口中却不敢直言,欠身说道:“末将不敢。”
啸风虎冷哼道:“不敢?你胆大包天,还有什么不敢的?你的猿族兵不是向称‘堕魂精锐,灵埸干城’吗?平素操练时咋呼得瑟,甚嚣尘上,咋一见人族就孬种了?”
铜头狲心中有气,呲着尖牙说道:“虎将军,我猿族兵精锐与否,历年演武有目共睹。至于一线天遇挫,末将以为实在不是士卒不精,而是战不得法。二将军文韬武略,朝野上下无不知闻,虎将军若存疑虑,不如改日与末将恭聆二将军教诲。”
啸风虎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少拿二将军说事儿!什么叫‘战不得法’?分明是说俺虎某用兵不当!俺当年可是进过讲武学堂的,武成王老千岁亲授兵法将略,岂是你这泼猴儿所知?”
铜头狲至此再难忍让,抱胸冷笑道:“虎将军怎的忘了,末将当年也曾在老千岁帐下受教,算来只怕时日还比虎将军要长一些哩。所谓‘水无定势,兵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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