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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申井坪骑摩托车去大王庄,看望表弟王耕富。
春寒料峭,田里的麦苗睡了一个冬天,貌似尚未完全醒来,风一吹,无精打采地动摇西晃。申井坪记得小时候这个季节,会看到三五成群的羊儿在地里啃麦苗,“咩咩”的叫声给将醒未醒的田野带来无限生机,如今,村里没有人养羊了。
进了村子,极少见到年轻人,道上碰见的,不是老人就是幼童,冷冷清清。如今的农村,只有过年那几天是热闹的,外出务工的人都会来了,村里的人一下多了起来,可是正月初八不过,就会重新陷入平静。
此外,最近这几年,农村人口开始陆续向城市迁移,以大王庄为例,十户至少有三户是空的,农村越来越沉寂,越来越让人感觉到萧索。申井坪在安静中一路走下去,偶尔听见的,不是狗叫声,就是小孩哭声,心中颇多感慨。
不多时,来到了姑妈家,敲门,开门的是姑妈,一见是他,开口就问:“小坪来啦?你今年过年咋没回来?有女朋友了没?”
申井坪说:“外头出差,没能回得来,女朋友很快就有。耕富现在咋样?”
姑父接过申井坪手中的礼物,指着在堂屋门口晒太阳的王耕富说:“那不是,比以前强是强了些,可见了人还是只会笑。”
“医生咋说哩?”
“郑州哩专家说他这是水中缺氧造成的不可修复性脑神经损伤,只能在家慢慢养着了。”姑父说着,叹了口气。
姑妈说:“哎呀,医生说那话都是吓人哩,你没看小富正在好转么?咱想着他一年好不了,两年能好不了?你说是不是,小坪。”
“姑妈说哩是!”
姑父说:“可那不就把学业耽误了么?”
姑妈说:“怕啥,你不是给他申请休学了么?等好了,他再去上,那学校又跑不了。”
“姑妈说哩对,我跟表弟说说话。”
姑妈说:“你说呗,他知道。”
申井坪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王耕富面前,大声道:“耕富,认识不认识我啊?”
早在他来的时候,王耕富就已经在对着他笑,这会儿仍只是笑,口水都流了出来,滴在围嘴上。
申井坪见王耕富双眼极其有神,没有一丝呆滞,暗想,他心中多半都明白,就是大脑不好好工作,只会用笑表达自己的意思,因此显得傻了。
申井坪又说:“我知道你心里明白,你能不能别笑了?”
王耕富果然慢慢收起了笑容,不过,收得费尽了些。
姑妈惊喜道:“乖乖,他听懂你的话了!”
姑父高兴得直拍手说:“小富,笑一笑。”等了片刻,王耕富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三个人又失望了,申井坪喃喃道:“难道只是巧合?表弟,你若听懂了我的话,就笑一笑。”王耕富仍然沉着脸。
姑妈叹口气道:“唉,是碰巧。”
这时,外面敲门声响起,姑父过去打开门,说道:“运齐,来啦,快进屋。”
看到姑父领着个瘦高个来到院里,姑妈和申井坪都站了起来。
姑妈笑着说:“他三叔,你咋来了?”
运齐说:“我来看看耕富。现在好些没有?”
姑妈说:“好好些了。”
运齐走过来,躬下身子向王耕富道:“耕富,我是你三叔啊。”
王耕富咧开了嘴向他笑。
姑妈说:“你看看,他能听懂你说话。他三叔,你坐!”拉了把凳子递给运齐。
运齐就在门口依着门坐下,接过姑父递过来的烟,点上,吸了一口说:“还是只会笑!”
姑妈说:“比以前强多了。”
运齐向申井坪道:“这孩子是谁啊?”
姑妈说:“这是俺登封哩娘家侄儿。小坪,这是你村西头里三表叔。”
申井坪向他点头,叫了声:“三叔。”
运齐说:“噢,小坪,他小里时候,经常跟俺家那大小子一起玩。现在长恁排场个小伙子,大学毕业了吧?”
申井坪说:“没考上大学,现在北京打工哩。”
运齐说:“北京好啊,北京好,找媳妇了没?”
申井坪说:“没有。”
姑父在旁边说:“现在哩年轻人,都不急。”
运齐说:“该找了,年岁有恁大了。”
申井坪笑了笑说:“正找着哩。”
运齐抽了两口烟,干咳了一声,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大哥、大嫂,张庄里他姨夫昨个给我打电话来,说想退婚。彩礼钱该退哩退,啥费用该赔哩赔。”
姑妈听了,眼圈唰地就红了,急道:“你跟他姨夫说说呗,这孩子不出两年就好了。”
运齐说:“他姨夫也是怕把孩子耽误了,你算算,他过两年好了,再上两年大学,这都四年了,他家纹锦年岁不小了,不能再等了。”
姑妈说:“要不,先让他俩结婚?说不定这一结婚小富好哩更快了。”
运齐说:“咦,那能中?万一……你不是误人家一辈子么?”
“纹锦跟小富好着哩,前天还过来看他哩,这是他姨夫哩主意,还是纹锦哩注意?”
“大嫂,谁哩主意不都一样?就是纹锦不同意退婚,那她能拗得过他爸?之前人家跟咱小富好,那是因为咱小富是大学生,现在哩闺女都现实哩狠,一看咱小富这样,人家心里能没有想法?”
姑父熄灭了烟说:“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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