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不丁地从睡梦中惊醒,又定了定神后,澎湖列岛行政厅长官、田中纲常海军少将才意识到是什么惊扰了他“衣锦还乡,与家人团聚”的好梦:城外马公港方向正隐隐传来一阵阵凄厉异常的警报声。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敌袭……不可能!澎湖远在敌后,又隔着茫茫大海,仅凭台湾的那些支那暴民是决不可能无声无息突破澎湖舰队海上封锁的。至于清国,那就更不可能了,自从黄海海战和威海卫战役之后,支那人不仅海上力量损失殆尽,而且还被吓破了胆。他们那个什么狗屁老佛爷和软蛋皇帝要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再度挑起争端,那可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整个清国,也就是辽东的‘支那煞神’还敢冒犯大日本帝国的虎威……”
刚想至此处,田中纲常禁不住惊出了一身冷汗:支那煞神,怎么竟然把它给忘了!那个冯华向来用兵诡诈,又岂能以常理度之?他们既然已经有过一次秘密派兵援台的举动,又焉知不会有第二次!
匆匆爬起身,田中纲常手忙脚乱地将衣服穿上,然后跌跌撞撞地拉开了卧室的房门。“砰!”,他刚要迈步出去,却与正准备向长官报告的参谋太田次郎撞了个满怀。
“巴嘎!”田中纲常晃了晃有些发蒙的脑袋,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
顾不得道歉,太田次郎惊慌地说道:“将军,大事不好,港口遭到支那军的……”话音未落,只听得港口方向传来了“轰!轰!”的两声巨响,紧接着更多更密集的枪声、炮声和爆炸声也随之响了起来。不大一会儿,整个港口上方的天空都布满了滚滚的浓烟。
想到港口被破坏的可怕后果以及自己所要承担的责任,田中纲常的脸色立刻变成了一片煞白:“快,快命令警备队支援港口,另外通知东角炮台和拱北炮台立即进行炮火支援,港口绝不能出现任何的闪失!”
看着太田次郎匆匆离去的身影,田中纲常的心神稍微稳定了一些。他一面招呼卫兵集合,一面不停地安慰自己:即便是支那煞神,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们毕竟只是偷袭,兵力与舰船的数量都应该不会太多,否则不可能瞒得过帝国在支那的耳目。只要能保证港口不出现大的闪失,料想大本营也不能太怪罪自己。
然而,从未与义勇军打过交道且又患得患失的田中纲常,却大大低估了冯华的决心以及义勇军的实力。鱼雷艇分队和特种大队奔袭澎湖,除了要解决日军澎湖舰队对义勇军二次入台的海上威胁、瘫痪马公港的港口功能,断绝其对登陆第七师团的后续援助外,岛上那为数不多的鬼子兵也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台湾的战争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要是能对日本的实力和士气造成打击的机会,任何一个都不可以轻易放过。
田中纲常来到了自己的长官公署,只见里面也是乱成了一团。负责安全防卫的士兵和各级的办事人员皆是一副刚刚惊醒,惶惶不知所措的茫然样子。
“慌什么?不过是小股支那人的偷袭而已!我已经派警备队去支援港口了,不会有太大问题的!”不过,田中纲常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听到港口区以及西门附近突然又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心中不由得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妥当的感觉。
这股不妥当的感觉很快就变为了现实。就在田中纲常还在犹豫是不是于情况未明之际,便将澎湖遇袭的消息通报给台北总督府和大本营的时候,参谋太田次郎再次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长官公署:“将军,港口区以及出城支援的警备队同时遭到了潜伏于岸上的支那军的袭击,看情形敌人好像是传说中的‘支那煞神’。如今西门已经被他们控制,很快就要打到这里来了!”
长官公署中,刚刚才因田中纲常的强自镇静而稳定下来的局面,随着太田次郎这一番犹如石破天惊的话语再度混乱起来。从来都没做好与敌人打仗的准备,以及对“支那煞神”赫赫“凶”名的无尽恐惧,使得这些人再也顾不得田中纲常还在场,便纷纷叫喊着夺路而逃。局面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
此时,田中纲常也是心乱如麻:本以为战争很快就能结束,自己也能凭着在澎湖的这番表现,赢得天皇陛下的青睐,获得无上的荣耀。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可恶的“支那煞神”竟再度施展偷袭的卑鄙伎俩,将自己的美梦打了个粉碎。怎么办?要发扬武士道精神,为天皇陛下尽忠吗?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心中不禁回想起了昨天才收到的那封家书中,妻子殷殷盼望战争结束,自己一家得以团圆的话语:“……田中君,听报纸说台湾的战事进展顺利,战争很快就能结束,我和孩子们都不胜欣喜。算上前面与清国的交战,战争已经进行了两年多,而国内的经济也已经到了窘迫非常、难以为继的地步,现在几乎每天都有因活不下去而走上绝路的人。咱们家的情况还算是好的,至少还能维持个温饱,可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也是……让战争赶快结束吧!我和孩子们都在盼望着你回来,共享天伦之乐……”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了,太田次郎和卫兵们的脸色也变得愈发惊惶。“将军,得马上作决定呀!要不可就来不及了。”太田次郎焦急地催促着。
“不行,我不能死。我的妻儿还在日本等着我,我一定要活着回去见他们!”咬咬牙,田中纲常作出了决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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