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阴沉地来回走了几圈,大迫尚敏闷声问道:“竹内君,就你看,支那军此次究竟打得是何主意?他们会不会还有什么厉害的后手没有施展出来?支那煞神总不会为了救援嘉义,就将台南的黑旗军全都抽调走吧?万一他们没去增援嘉义,又可能会将目标指向哪里?”
大迫尚敏这一连串的问题,立时便让竹内正策闹了个手忙脚乱。刚才,他尽管也顺着大迫尚敏的思路,分析出了一堆抗日联军的异常举动,但却仍是丝毫也看不透其中的奥妙。尴尬地笑了笑,竹内正策话锋一转再次宽起大迫尚敏的心来:“将军,刚才我也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其实咱们大可不必太过紧张,这些情况虽然有些反常,可也不见得就会有多大的问题。如今,大日本帝国在台湾战场上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支那煞神就算还留有后手,又能对大局产生多少影响,不过也就是让自己多苟延残喘几天罢了!”
竹内正策的这番回答虽然有些投机取巧,却让大迫尚敏沉重的心情蓦然轻松了许多:是啊!在堂堂正正两万多帝国精锐大军的前后夹击下,任你支那煞神诡计多端、擅用奇兵,又能如何?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即便是支那煞神也一样难有用武之地!看来,自己刚才是有些过于敏感了,支那煞神如今自顾尚且不暇,又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也许,他们真的是因为无力顾及台南,才有如此多的反常表现吧!
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大迫尚敏微微点点头:“要说,在如此形势下,支那军确已是回天无力。不过,一切还是应该小心为上,毕竟只有攻下台南,才能真正说得上是大局已定、高枕无忧……”
“通!通!通!”,或许是天意弄人,就在大迫尚敏说完“高枕无忧”四个字的同时,屋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仓促沉重的脚步声。
“将军,催讨弹药给养的尾山圭一中尉回来了。”一个满脸张皇之色的参谋在门口报告道。
心中猛地颤了一颤,大迫尚敏急声问道:“他在哪?弹药给养也一起运送来了吗?”
“布袋嘴港以及全部的粮食、弹药、物资均已落入到支那军手中;骑兵小队在到达大寮村时,遭到了支那军的袭击,最后只有十八个人逃了回来,尾山圭一中尉目前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直如一声晴空霹雳,大迫尚敏和竹内正策立时便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刚刚才说到的反常情况,竟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布袋嘴港不是有山本联队和“高千穗号”在守卫吗?它怎么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占领了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屋中是一阵难堪之极的沉默,大迫尚敏和竹内正策不久前的好心情,已经随着急转直下的形势以及即将步入弹尽粮绝境地的无限恐惧而荡然无存:这些时日,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大好的形势冲昏了头脑,以为取得最后的胜利就在眼前。然而如今看来,尽管大家对支那煞神已经非常重视,可还是对这个可怕对手左右战局的能力估计不足。唉!眼前有这么多不正常的情况,可自己两人却始终都没有警觉,与支那煞神作战又岂能以常理度之。
好久,大迫尚敏和竹内正策心中的混乱才慢慢平息下来。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茫然:没有粮草弹药,再勇猛的战士也只能任人宰割。现在虽然还不清楚占领布袋的支那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形势却已经是明朗非常:难怪十四旅团南进没遇到太多的阻力,原先镇守台南的黑旗军如今肯定已经运动到了第十三旅团附近。
随手将墨迹未干的《帅师将向台南有作》诗稿揉成一团,大迫尚敏匆匆摊开了台南地区的作战地图。“怎么办?是连夜返程夺回布袋,与十三旅团会合,还是按照既定的计划趁虚攻取台南?第十四旅团甚至是整个台湾战局的命运,可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了……
就在大迫尚敏和竹内正策因为风云突变,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之际,远在云林的台湾岛副总督、日军南进军总司令官高岛鞆之助也在为如何救援孤军深入的第七师团大伤脑筋。
这几日,在侵台日军多方打探,并紧急动用了日本国陆军参谋本部情报局和海军军令部在北京、天津、辽东、江浙和闽粤等地的几乎全部力量之后,早有不祥预感的高岛鞆之助终于在两个时辰前,得到了大本营和台湾总督府转发来的“支那军先后成功偷袭澎湖和布袋嘴,第七师团的退路以及补给已经完全断绝”的确切消息。尽管在此之前,高岛鞆之助已经有了一些心里准备,可咋一听到这些噩耗,他还是禁不住一阵头晕目眩,脑海里立时便成了一片空白。
“五日前,东南沿海的福州、厦门、泉州等地突然戒严,我方情报人员经多方打探,发现停泊在马尾港内的支那南洋水师有多艘运输舰不知去向。同时,一直在福州府南竿塘附近水域秘密操练的南洋水师新采购的六艘鱼雷快艇亦不知所踪……”
“……船只刚刚驶入澎湖,一种异常苍凉的感觉就扑面而来。西屿灯塔没有了往日的光辉,西屿炮台和天南炮台上亦是一片死寂,而马公湾口则已被几艘沉船封堵住了进出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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