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猜’这个小游戏的角色分工,通常是一个人进行描述,另外一个人猜字词或成语。而我和那位撑伞的辫子头少年,从一开始分工的角色定位就出现了无法挽回的错误,以至于到最后的结果简直惨不忍睹。
举个例子,答案是‘秀色可餐’,而他给出的提示是——
米饭。
??
这可以理解成,在他的审美里,米饭长得很合他口味的意思吗?米饭虽然可餐但完全不秀色啊!作为一个审美正常的人类,对此完全无法苟同好吗?!
因此我要事先声明,在三分钟的时间里我们这组一分没得,这锅该由他来背。
然而,事实上我所体会到的并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游戏一分没得的尴尬。
除去审美观异于常人以外,这个脸上时常挂着笑容的少年性格也相当恶劣。
当这个少年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朝我步步紧逼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后退想要和他拉开距离。而一步一步被逼到演出台的边缘,将我的惊慌失措尽收眼底的少年,仍旧毫无自觉地微笑着。
【“为什么明明是你给的提示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现在还摆出一副事到如今都是我的错的态度?怪我咯?”】
——虽然很想逞口舌之快,站在制高点上向对面的少年发出责难,但是很显然,会在一开始就说出‘如果输了的话,就杀了你哦’这种话来的人,绝对是个可怕的家伙,目前我还没有丧失理智到去主动挑衅他的地步。
只不过,一味退让的结果必然是退无可退。
人类的本能是趋利避害,感觉到危险想要逃离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在被眼前这个辫子头少年逼到演出台一侧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竟犹豫着要不要不顾形象地直接从边沿跳下去。演出台大概有四层台阶高,底下是柔软的草坪,即便我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受伤的几率应该也很低。
习惯了与虚与委蛇的人打交道,如今面对如此纯粹而充满攻击性、又流于表面的情绪,一时之间,比起直面威胁的恐惧,反倒是茫然无措更显直观强烈一些。
我过去习惯于隐忍不发,却始终不曾仓皇而逃。
“那个,少年……”我决定说些什么。
“嗯?”
对方始终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头顶的呆毛依然毫无自觉地恶意卖着萌。
……这家伙的本体该不会是呆毛吧?
内心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我沉吟了一会儿,试图和眼前的少年展开亲切而友好的交流:“那个……关于这个游戏,刚才姑且算是试验一下,接下来正式开始,如何?不如这次由我来说明,你来猜,好吗?”
“我拒绝。”
对方回答得异常果断,并且在露出标志性眯眼微笑的同时,给予了我会心一击:“不管再来多少次,笨蛋还是笨蛋。”
“……”他这是在骂我吗?笨蛋是在骂我吗?!
被他骂笨蛋我的内心是相当不忿的。
此情此景下,唯有黑人问号脸.j能够诠释我此刻的心情。
而在我对此做出反应前,已经有人先我一步开了口:“——喂喂,没有充分的理由就骂别人笨蛋可是非常糟糕的行为哦大笨蛋,这种行为就像是国中二年级的时候色胆包天去掀女孩子的裙子一样恶劣。就算是外表清纯可爱的女孩子,在掀开对方裙子的一瞬间,说不定还能看到雄伟的巴比伦塔呢。所以才说你们这些中二少年涉世未深容易玻璃心破碎报复社会啊。”
银发的男人动作利落地跳上了演出台,站在我的面前,替我挡住了对面少年紧盯猎物般的危险视线。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我微微发怔,“诶……银时?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此刻,恐怕不只是我,在银时语速极快连珠炮似的嘲讽下,无论是谁,大概都会有些发懵。
“哈啊?你银时哥哥我可是作为宾客正正经经从大门口走进来的哦。”
听到银时这么说,我冷漠脸:“根本没人说你是偷溜进来的,你在心虚什么呢。”
“喂喂,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真是世风日下啊。”银时略显不满地抱怨道。
“那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态度来对你?”
坂田银时顿时变了脸,一脸骄傲地说道:“过来先给你银时哥哥捏个肩捶个腿。”
“……”
银时毫无自觉的插科打诨无疑缓解了我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现场的气氛。然而对辫子头少年而言,突然出现的银时或许只能用‘搅局’这个词来形容了,而他云淡风轻的态度,显然让对方更加不满。
就在我感觉对面的少年快要忍不住掀桌子的时候,银时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只见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凭空变出了一顶白色的棒球帽戴在了自己的头上,一边还一本正经地教训起辫子头少年来:“呆毛君,成年人可不会因为没有吃到米饭就随便发脾气哦,所以说你还差得远呢。”
“谁是呆毛君啊,天然卷武士。”
“就算你的名字和隔壁人气大叔的招式名一样,也不用那么骄傲嘛。”银时一边挖着鼻子一边漫不经心地挑起眼角,“米饭这种东西不管哪个犄角旮旯里都会有的啦,像是m78星什么的,地球的粮食可是很珍贵的哦我说。而且啊,地球有句老话叫做‘付出劳动的人才有米饭吃’,你这么任性难怪会被自家笨蛋妹妹讨厌啊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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