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确实是个耿直的笨蛋啊。”夏海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既不是熟稔亲近的嗔怪,似乎也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只是在平淡地陈述着事实。
“……”感受到夏海并没有在开玩笑的气氛后,鸣海一时语塞。
这又是一件十六岁的鸣海无法理解的事。
用最为平静和中立的语气来描述的话,无论是耿直还是笨蛋这样的词汇,所偏向的似乎都是稍稍差了一些的感觉。既没有上升到‘给人感觉不太好’的程度,但也远远及不上‘给人感觉还不错’的那种性质。而正是因为夏海的语气太过冷静和中立,完全没有表现出想要夸奖那个男人的意思,让鸣海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更深的疑惑。
疑惑之余,鸣海一时间无法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她内心所想最为真实的感受,只剩下夏海即将为了她所不知道的别人要抛弃她这一点。而在这场鸣海单方面所认定的无形交锋中,最终的结论竟然是她输给了一个似乎并没有那么优秀的陌生男人,这让鸣海不可抑制地颓丧着一张脸。许多一闪而过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来回拉扯,鸣海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无论她怎样在内心做自己的思想工作,结果都差强人意。
最终,鸣海决定不再和自己较劲,转而继续向夏海去追寻一个答案,“所以为什么呢?姐姐你为什么要选那个男人?”
为什么?
这个直白的提问不禁让夏海陷入了深思。
在此之前无论是谁,在听到她要结婚的这个消息时,通常都只会点到即止地询问一下男方的情况,有些甚至不会问,说些恭喜祝福之类的社交辞令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鸣海是第一个刨根究底问她为什么的人。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换作别的旁人这么问的话,气氛一定会变得非常尴尬。
抛开这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夏海下意识地微蹙起眉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关于她为什么要选择结婚的理由,然后她发现,她之所以选择结婚、甚至之所以选择和谁结婚,大部分的理由甚至并不主观,而是出于客观原因的需要。
比如说,曾经管理四方家的她的父母去世后,四方婆婆不乐意再重掌大权,这份责任自然而然是该落到她头上的,然而四方家毕竟人多口杂,她又太年轻,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即便理不清,但大家多多少少都是明白的。
夏海侧过头来看了鸣海一眼,那双眼眸中尽是被现实撕扯得面目全非的深沉世故,恐怕只有面对鸣海时,才会闪现难得一见的温柔和宠溺。
毫无疑问,父母离开以后,夏海唯一牵挂的人就只剩下鸣海了。
“……”
没有立即得到夏海的回应,鸣海也不催促,只是仰起头紧抿着唇直视夏海,倔强的模样像是不得到答案就不会善罢甘休一样。不过,与其说这是无理取闹,倒不如说感觉在撒娇似的。
见状,夏海不由得勾起唇角,“那个男人啊……我们是工作上认识的,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他木讷又沉默寡言,不过接触下来发现他还是很努力上进的。我记得有一次,做的策划方案有好多细节要改,正好我又来大姨妈脾气特别火爆,私底下沟通的时候我呛了他好几句,结果他二话不说,下楼给我买了杯冰奶茶让我降降火。”
夏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事信手拈来。
“然后呢?”
“然后我说,我不喜欢喝冰奶茶。他说,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买。”
这并不是一个值得感动的故事。
甚至连当事人的夏海都没有被感动,她甚至不太记得在那个当下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了。之所以会特地拿出来说,只不过是不想正面回答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地通过这种方式来向鸣海证明,她即将结婚的对象是个靠谱的人,仅此而已。
“就这样?”鸣海一脸不可置信。
“女人就是特别容易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被感动啊,鸣海你以后就会懂的。”夏海顿了顿,终于将话题转向了鸣海最感兴趣的事上,“昨天我去看了看附近的房子,有两家还不错,应该很快就能敲定。所以鸣海不用担心,即使我结婚了,也不会离你太远的,结婚以后我会尽量做到一切如常,好吗?”
既然姐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鸣海噘着嘴又想了想,才犹豫着说道:“那姐姐的结婚对象不会有怨言吗?”
“放心吧,在姐姐心里,鸣海是最重要的。”说着夏海再度伸手,安抚似的放在鸣海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
而鸣海则乖顺地任由夏海揉乱自己的头发,等夏海收回手,她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沙发上的靠枕抱在怀里,然后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这之后不久,夏海就带着自己的男朋友见了四方家的长辈。
鸣海跟在四方家的长辈身后,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准姐夫,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敌对意识作祟,鸣海对这个准姐夫的第一印象实在说不上好。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婚礼的如期举行。
夏海结婚后搬离了原来的家,尽管新家的距离非常近,且夏海几乎每天都会回来一趟,但是很显然,独自一人居住的鸣海由于比之前更加宽松的管束而变得越发自由散漫。
她最终也没有在家里养狗,除了担心自己照顾不了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现在夏海时不时会回来,她并不想因为家里有狗而让夏海减少回来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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