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还算是安静,但却注定了是个不眠夜。任谁在这样的环境中,怕也是不好过。人人自危,仿佛死去的同伴的魂魄还在周围游荡,害怕就在下一刻自己就变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第二天早上刚到卯时,所有人都起床了,大牛也是不例外。伸了个懒腰,他走出窝棚,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绕着营地跑了三圈。看着大家脸上挂着的黑眼圈,笑而不语,大家当然也都心照不宣。
众人收拾好东西之后,还是很淡定的吃了一次饭。只是这一次却是比之往日显得冷淡了许多,谁都知道,山里人有山里人的规矩,一起进山还好,但一旦死了人,那便是犯了忌讳,需尽早携带死者尸身回家,若不及时,恐怕会给剩下的人招致杀身之祸。
所以,吃过饭之后,众人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一倍不止,心里想着的全是千万不要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
从营地到寨子,大约有二百里的路程,来的时候,大家是前防狼,后防虎,晚上还怕熊瞎子,却是慢慢悠悠的走了十天,算起来的话,一天也就二十里,可以说速度真是慢到了极点。但此时回去可就不一样了,只要循着来时的路,按踪循迹就好,竟是达到了每天五十里。看起来,颇有些老马识途的感觉。
兴许是众人怕了,又或许是上天保佑,回家时的四天路,走的还算是顺利,总共只有一次熊瞎子来夜袭,但还好没死人,被偷袭的人也只是轻伤,并无大碍。
快到家的时候,大牛站在队伍中间,有些感慨自己竟真的活着回来了。他的目光顺着脚下蜿蜒的小路到了前方还有二里地的地方,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那里有一根很高的杆子。他知道,自己的寨子就要到了。
步子一下一下的迈开,路一点点向前延伸,眼中的小村庄一点点变大。大牛不由得有些痴了,这是十六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体会离家和生死的感觉,虽然之前有些痛苦,有些不安,徘徊在生与死之间,但此时见了眼前的村寨,那一切仿佛都变得有些淡了。只感到胸口竟是有些暖暖的,剩在心里的满满的都是爱。
大牛看着村寨前的大木杆,心里隐隐有了些许期待,成人礼就在这里举办。忽的,他的眼瞄到了大木杆上竟然还有一些符文。目光顺着木杆向上,杆子上的奇怪符号逐渐变得密集,最终汇聚到一点上,那一个点上放着一样事物。那是一个硕大若水缸的牛头,虽然只剩下了骨头,显得有些破旧,但依然改不了村民对它的信仰。
距离木杆越来越近,在此时夕阳的余晖下,牛头骨上的符文竟是随着角度的变化变得活泼起来,像是一条条小鱼,欢快的在牛头上游动,看的大牛眼中异彩连脸。他很是惊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嘞?
旁边一个汉子看到了,嬉笑着过来打趣道:“大牛,没见过吧?”边说着眼角还不断的抖动,似在说着,不知道吧,我知道啊,要不要我告诉你啊。
大牛很是诚实的点点头,他隐约记得这个汉子比自己打七八岁,早已有了自己的名字,好像叫李大富。于是便说道:“大富哥,你也知道,我爹有个脾气,总爱管着我,我到现在还没出过寨子几次,这种事情还真是没见过,要不,您给解释解释?”
李大富一听,人家都用上“您”了,看来就是请教了,也不好拒绝,就说:“嗨,这也说不上是啥秘闻,这是咱们寨子的守护神牛,在守护大家伙呢,究竟是为啥我也搞不清楚,总之,在每年这个时候,也就是孩子们办成年时,咱们的牛神就会赐福,在夕阳下熠熠闪光,骨头上的符文就像是活过来一样若隐若现,为咱们的寨子打下下一年安生的基础。村长见过的事情多,他说啊,这是牛神为咱们寨子布下了一层结界,让野兽进不来,保咱们安生。可啥是结界,大家伙却是不知道,问村长,村长也不肯说。”
大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多说,对李大富道了声谢就走向了寨门。寨子的门显得很是简陋,但却处处透露出原始的气息。远处一看,寨门使用最原始的黑石堆砌而成,向上拱起若一只弓,在弓形的最高点上,有一座巨大的木雕,看起样子来,显然也是一头牛的头部,只不过这个牛头的规格比寨子前面木杆上的牛头还要大上许多,这牛头的外形也是有些扁,放在寨门上,就像是一头正在冲锋陷阵的发狂的公牛。尤其是那两只离谱的巨角,毫不留情的向外延伸着,似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气势,更是将寨门显得狰狞异常。
大牛走进寨子,看着有些熟悉的建筑还有那些花花草草,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此时才算是回到了家啊。
不再犹豫,沿着一条熟悉的道路向前方走去。
远处的一间小院里,一个妇人在院子里兜圈子:“咋还不回来啊,咋还不回来啊,唉……咋还不回来啊!”
小院有三间小屋,虽然是平凡的很,但却是非常的干净。小院坐北朝南,一间西屋,两间北屋。大北屋与西屋中间夹着小北屋,一座灶台建在距离大北屋屋角大约三米处,但却恰好正对着西屋的门,而又有一棵一人抱的核桃树处在西屋的门和灶台之间。哎,说巧不巧的,院子的门又正对着小北屋的门,一座石桌外加四座石凳静静的摆在院子的正中间。乍一看,小院给人的感觉除了干净以外,就是整齐。但仔细一看,却又似乎有些不明的韵味在其中。
一个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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