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咬着牙不再去想那个被自己咬了一口的馍馍,一路小跑来到一处随意搭建的窝棚前。
“王兄,王兄可在?”宋柏整了整衣冠向窝棚里面喊道。
“谁,谁找我家老爷?”
宋柏声音喊过一会,才从窝棚里钻出一个身量高大却又瘦弱的如竹竿似的年轻人,这名正是宋柏认识的王曾的仆人狗子。
只见狗子人紧了紧腰中的草绳,嗡声嗡气地说道:“原来是宋先生。我家老爷正在和崔老爷谈话呢,让我请您进去。”
“是坦之兄吗?那可巧了。哎,世道艰难啊!”宋柏看着高大的狗子却瘦弱成这样,不由得感慨着走进窝棚。
刚进窝棚,就看到破烂狭小的窝棚里坐着两位老人,正是王曾和崔平二人。
“宋老弟来了。狗子,拿个木凳来。”王曾对着那狗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老哥不用客气,我自己来就好。”说着随手拿过身边的木墩子坐在上面,刚坐下的宋柏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还温热的黑面馍馍,“听说老哥已经一日未进米水了,小弟这才过来看看;本来小弟是带着两个的,路上看到一个快饿死的孩子,所以……所以……”
看着宋柏从怀里掏出的馍馍,狗子像是从萎靡不振复活了一般,两眼发光,直盯着宋柏手中仅有的那个拳头大小的馍馍;崔平眼神也是缩了一下,不过王曾却没有过多表现出对食物的yù_wàng,而是叹了口气说道:“宋老弟你自己也是一大家子,还……”
“老哥说那些干嘛,只是带来的太少,我心中有愧啊!”松柏急忙打断,说着就把仅剩下的馍馍递给了王曾,“赶紧吃吧,还热乎着呢!”
崔平笑着说道:“子承,宋老弟的一番心意莫要辜负了,拿着吧!”
“哎,坦之兄也饿着吧,来来,咱们都分一分吧!”王曾听到崔平如此一说,也不再坚持,结果不大的黑面馍馍,一分为四,分别递给房中其他三人。
宋柏没有接过崔平递来不足一口的馍馍,有些感动地说道:“我还不饿,在家吃过了,还是老哥吃吧!”
崔平也没客气,接过王曾递来的一口黑面馍馍,慢慢咀嚼着,笑着说道:“子承,别再推辞了,你也饿着呢,吃吧!”
王曾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眼巴巴盯着自己手中馍馍的仆人狗子,叹气道:“算了,既然这块送老弟不愿意吃,狗子你吃吧,你跟着我也算遭了大罪。”
听到王曾这样一说,狗子脸色一正,急忙跪在地上说道:“若非老爷,狗子早就不知死在什么地方了,还请老爷以后莫说此言。”
“哎,这世道……”王曾也不再说什么了,把第四份食物递给了跪在地上的狗子。
宋柏寻了一个话题说着:“老哥,小弟有些不明白,为何不去黑牛羌看看呢?小弟也曾被黑牛羌俘获过,可从未听说他们无故杀戮晋民的,再说……”
王曾一边咀嚼着那口馍馍,一边摆手打断宋柏继续说下去,最后吞下馍馍后才开口道:“老夫心中有愧啊!当年三妹与魁拔克的婚事是我一手操办的,现在三妹却……”
宋柏想了想说道:“两位哥哥都是大智之人,小弟想问问哥哥一个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小弟有些不明。”
“哦?有什么问题不明?说来听听。”崔平随手挑了挑破瓦盆里有些熄灭的木火,奇怪地问道。
宋柏看了看一脸好奇的两人,整理一下思路说道:“其一,西凉晋人的前途。西凉内部存在着大量的胡人以及各大豪族,没遇到外部强大势力威胁,西凉各种势力之间还可以勉强维持,可是现在在姑臧山以南的河湟一带,黑牛羌已经是一家独霸,若是他们进攻西凉怎么办?生活在西凉的晋人又如何?
其二,乎脱真的不是故意放走的老哥妹子的吗?据我所知,老哥三妹随张真离开黑牛羌时正是乎脱与库里哈作战之时。尽管乎脱当时带走了所有的军队,但是,张真带领的人马回到姑臧并不是轻装简备,而是带着大批物资,拖拖拉拉行走了一个月才回来的,难道在此期间,一个近十万部族就不能派出数千人马追捕他们吗?”
听着宋柏一番话语,崔平与王曾都明白了宋柏话语里面的意思,无非表达着两个意思。其一,西凉这个时候经不起太大的打击,本来西凉就与刘赵交恶,现在黑牛羌又在河湟一带崛起,已经威胁到了西凉的侧翼,若是两者合击西凉,西凉必败;其二是指黑牛羌族长乎脱并不是对王家不满。不过听着宋柏这些话,也知道他的意思,不过王曾与崔平也没有接话,而是沉默起来。
只听宋柏又说道:“王兄长,我知道哥哥心中为难,可是为了晋民的生死,我觉得哥哥应该走一趟黑牛羌那里;乎脱现在虽然对晋民有好感,可他年龄还是太小,若是身边没有老哥为他出谋划策,难保他不会与西凉交恶啊!”
崔平看着宋柏侃侃而谈,脸色有些古怪,他听着这些话语就知道宋柏的意图是什么,不过他也知道王曾这位老兄弟肯定也能明白,不过他更清楚王曾老弟最后应该不会拒绝,因为宋柏抓住了王曾的弱点,那就是——晋民。他知道对于王曾这个正统的“腐儒”来说,“齐家,治国,平天下”一直都是眼前这位老兄的最高理想。
崔平对此更不会反对,他最清楚现在他们这些逃难过来的世家大族现在的处境有多困难,若是不能投靠一个大势力,若是不能被大势力依重,他们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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