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不是饮天傲!”萧君醉心念电转,隐隐地一丝寒意略上心头。余光一扫,却仅仅是看到了饮天傲那似笑非笑的狂妄,身后之人,却是无法看到半分。背后凉意惊风而来,不偏不倚地刺中了萧君醉的肺俞穴,萧君醉只觉一口浊气上涌,几乎就摔了下去,中剑之处更是血如泉涌。
“这人到底是谁?”萧君醉心中怅然,悔恨郁愤,不顾背后剧痛,猛地转身,四目相对。那人似乎万没有想到萧君醉会不顾生死回头,一怔之下,毫不犹豫的将剑刺进了萧君醉的心脉。来人是个清秀少年,看起来眉间还有几分稚气未脱,但这都阻止不了他对这张脸的熟悉,竟然是他!一柄细薄软剑竟还是他们初识之时,他赠与他的,没想到今ri自己竟是毁在了这柄软剑下。
终于,他还是颓然倒了下去,靠着桌角勉强支撑,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却让他万分清醒:“没想到,我竟错信了你这种人!”
“萧君醉,别怪我。要怪,就怪这卷羊皮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他悠悠冷笑道。对萧君醉那双喷火的眸子,视如未见。
萧君醉苦笑,俊面腾起一丝痛苦神se,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也随之而下,更是他虚弱的表现。
“萧君醉,交出羊皮卷,或许我可以当一次好人!”饮天傲狂妄已极的大笑。
此刻萧君醉胸口剧烈地起伏,显示着他正承受着极大的痛楚,仅仅简单的几句话,他却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不会让你这种人解开苦玉之谜,为祸江湖的。放弃吧!我不会说!”
“那,你就别怪我了!”饮天傲yinyin冷笑,那得意的脸上,呈现着无尽的杀意,将刀指向了昏迷中的狄沁舞。她安详地倒在那里,仿佛只是熟睡一般恬静。她的确很美,那种很娇小的美,能够想象她的一颦一笑是多么致命。
“别碰她!”萧君醉愤恨交加,低声喝道。
“你怕了?”饮天傲眉间一轩,神情也是放松了下来。他知道萧君醉已是强弩之末,对他再无半点威胁。如他料想之中,萧君醉几次想要提剑,都因剧痛而不得不放弃。胸前青衫更是被鲜血染透,那毫无血se的双唇,突显的万分惨白。
“没有人能阻止我称霸江湖!说!羊皮卷到底在哪?”饮天傲倏然变得暴戾起来,厉喝声音更是如平底chun雷,久久不绝。
“交出来吧。就算为了狄沁舞。”那少年突兀地劝说,眸中萧瑟,他不去看他,或许他也害怕看他。
萧君醉只觉心头一窒,一丝犹豫便涌了上来。此刻,狄沁舞离他不远,却如同两个世界,她那么平静地等待着,或者生,或者死,绝没有第二种选择。他明白他可以救她,但她这一生绝不会原谅他,心念一旋,星眸笃定:“我不会交给你们的,放弃吧!”
话音倏落,长啸惊天。
饮天傲的刀挟着森森冷焰朝狄沁舞袭去。眸中恨火yu焚,更多的是yu望,永无休止的yu望。
“舞儿!”萧君醉不再顾及自己。此刻无论他的眼前还是心里,都只有一个狄沁舞。他犹如一只伤痕累累的困兽,不顾剧痛,长剑再次握在右手,毫无保留地将内力涌进右臂。剑势一挽,猛的反手直she饮天傲。
血!有如一朵朵殷红的花,染红斜阳!
饮天傲的血,也有萧君醉的血!
剑光停了,刀啸也停了。
多了一具尸体。
另一个活着的被钉在了墙上。
就在萧君醉出手的同时,那少年的剑,再一次刺向了他的心脉……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直到他泛红的双眼被他的血染的更加殷红。萧君醉慢慢倒了下去,眸子中还保持着临死前那种绝望的神情,那种来自心灵的绝望。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渔樵老人要称它为苦玉,他当真是为了这件东西苦了一生,却还是逃不过宿命,还是逃不过人xing的贪婪。
七月十六。
萧君醉的血染红了衣襟,染红了落月山庄,也染红了江湖。
这一天,对于整个江湖来说,就是一场屠杀。天下第一庄落月山庄覆灭,庄内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各门各派的高手也悉数毙于此处。解开苦玉之谜的唯一皮卷,不翼而飞。饮天傲至此隐遁江湖,消失无踪。侥幸未死之人,对于此事也是讳莫如深,不愿提及,生怕招来杀身之祸。也或许是老天眷顾,竟在萧君醉周旋之际,萧家老仆抱了一名婴孩逃了出去,以不至于萧家无后。
这名婴孩便是萧依寂。经过萧家老仆百般奔走,萧依寂终于在三岁时,进入陌红楼,拜了侥幸未死的仇天正为师。也正因为仇天正也经历了当年之事,对于萧依寂更是视如己出,教导有加,致使萧依寂在弱冠年岁便成为了江湖中骇人听闻的冷血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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