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雪蕊寒香的力量并不是你能够承受的，只有至刚至纯的身体才能够克制承受那股力量，你强制吞纳它，会毁了你的身体的。”
李长安双目无神的看着虚空中，沉默不语。无尽见她不回答，不由皱眉，良久，她开口，冷清的声音道：“你对我似乎很了解。”
无尽微微一怔，旋即道：“长安无双，谁人不识你李长安。”
“你有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吗？”她空洞的眼睛望着前方，许多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她的脸微微抽搐一下，痛苦的闭上眼睛。
有些事不忍再看，有些人不能再想，那些所谓的公平经不起推敲，那些荣华富贵不见得有多幸福。
她曾以为自己踏上的是一条充满希望的道路，她可以让母亲不用再食子苟活，可以让孩子不用再与狗夺食，可以让桑田充沛，鸡犬相鸣，可以让别人不用经历她所经历的苦难。
可是，到最后才恍然大悟，她所信仰的，不过是一个梦。
他说，他可以给她生的信仰，也可以给她死的绝望。所以他做到了。
他给了她生，也给了她死，神明军团覆灭的那一刻，她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随着那一百三十二名战士。
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她刻骨铭心。
无尽凝视着她，不再说话。她的事他知道一些，可是并非全部知道，神明军团出事后，帝君很快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再过问关于神明军团以及关于她的事。
可是，三年前，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一百三十二人，真的是她杀的吗？
晨光里，九斤挥舞着鞭子赶着马车前往东阿，十年前有人在那里见过风中茧出现，此去东阿，但愿能找到风中茧，或者能打听到些线索也是好的。
马车里，猪往李长安身边凑过去，不安分的在她腿边转了转，最后小心翼翼的坐下，不知在弄些什么东西。李长安抬头看过去，正撞见它抬起的脑袋，它冲她咧齿笑起来，露出一排皓齿。
“听说你以前统领神明军团，很是威风，能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吗？”猪笑嘻嘻的问。
车外赶车的九斤扯着脖子叫一声：“我比较想知道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李长安无神的眼睛顿时有了神，冷冷的看着猪，她的眼神，冷得像冰。
猪愣了愣，旋即吞一口口水，屁股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扭过头去，却依旧能感觉到她冰凉的目光。它浑身不由泛起冷汗，故作轻松的道：“咳咳，今天天气不错。”
她不想说就不别说嘛，用得着用那能杀得死人的眼神盯着它吗……
气氛被弄得僵住了，一车的人不再说话。李长安和无尽盘膝坐下，开始打坐，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凝神。
猪闲得无聊，又不敢找李长安说话，最后忍无可忍，跑了出去，找九斤闲扯，从母猪生产到大米丰收，聊的永远是些无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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