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见两人不再攻来,这才飘落下地,冷冷地道:“二位请便吧,十八年过去了,林杏已死,今夜你们眼前的,不过是个住在南湖畔的老头子罢了。”掌中提了十层真气,暗暗防备。
莫丹青与古寒山隔着他对视一眼,面上流露出气馁之色,过了片刻,才不约而同地道:“林先生,教主性命危在旦夕,咱们许诺在前,此次前来,非请你前去不可,否则便没命可活了。”
林先生满脸狐疑,问道:“怎么?二位请详细说来。”脸色已缓和不少,说着也撤了掌力。
莫、古二人察言观色,知他敌意已去,都收了兵器,走作一块,道:“林神医……”
林先生眉头一皱,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老朽已不是什么神医了。”
莫丹青道:“好,好,林……”他本待唤“林先生”三字,可“先生”还没脱口,便见林先生身子一闪,欺身上前来,他大吃一惊,暗呼不妙,此时去拔插在腰间的判官笔已是不及,只得引身往后而退,可终究还是慢了半步,“百会穴”一麻,全身力气用之不出,跟着被提了起来!
他侧眼一看,却更是吃惊,须臾间,不唯自己,连古寒山也被他抓在手中。惊骇之余,也略感欣慰:“姑苏刀自负武功厉害,原来与我不过也在伯仲之间。”
原来林先生脸色变好、撤回掌力,都是掩人耳目之举。借着说话之时,两掌霍地摊开,脚下施展“游龙步”,各点向一人的“百会穴”。二人疏于防备,果然中招。
这变幻仓促,令人防不胜防。饶是二人江湖阅历浑厚,又怎能料到林先生遽然难?
林先生制住莫丹青与古寒山两人,一手一个,抓住两人背心,将其提了起来,顶住二人后心“大椎穴”,若是他二人有加害或者自杀之心,立即止住。
武林中有言:“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林先生出指如风,力道分寸把握的得恰到好处,如若不然,方才只需再加上半分力气,掌力一吐,两人哪还有活命?
他不伤两人性命,对两人而言,已是大恩大德,承惠万千了。
两人受制于他人之手,均是万念俱灰,这些年武林中的吹捧拍马之言,什么“丹青手铁画银钩,武林独绝”;什么“姑苏刀刀法天下第一”云云,现在看来,都不过是屁话,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辈子再不爬出来丢人现眼。
林先生见跪在地上的云兮仍旧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得傻了,坐在椅子上的云何已然昏迷过去,厉声问道:“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云何身上的马钱子之毒,是你二位下的么?”
两人还未答话,便听得门外一人轻轻应道:“不是他们,是我下的手脚。”
林先生大吃一惊,不由自主抬头往外看去,透过门板上的破洞,沉沉夜空之下,一袭白影倏忽间到了门外。
“索命书生!”林先生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名字,后背一阵寒,捏着莫丹青与古寒山的手不自禁松了松,说道:“之前他二人所放的信号烟,原来是召索命书生大驾光临!”语音略显颤栗。
云兮听得“索命书生”四个字好生奇怪,忍不住回头看去,泪眼朦胧之中,只见破洞外立着一位约摸四十岁上下的白衣人。
那白衣人目慈面善,头戴方巾,果然是书生打扮。腰间悬着三尺长剑,看上一眼,叫人不寒而栗,与他的一身装扮极为不搭。
他负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先生,说道:“区区贱诨,难得林先生还记在心上。”
林先生提高警惕,道:“索命书生闻名遐迩,妇孺皆知,老朽就算瞎了眼睛,也还识得。”
索命书生抱拳道:“折煞了,荣幸之至!”看了看他手上的二人,又说道:“林先生,咱们三人不远千里来找你,你却把关坎堂的莫香主、艮止堂的古香主耍猴似的提在手中,难不成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林先生鼻中“哼”的一声,道:“二位没经老朽许可,便擅闯寒舍,难道这也是为人之道?”
目光偏向古寒山,说道:“古人有言‘艮,止也。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艮止,艮止,便是适可而止,难道‘艮止堂’三字,是白叫的么?”
索命书生被他一讥,一时语塞,但他生性圆滑,极善圆场,当即打个哈哈,说道:“原来是两位得罪林先生在先,在下这里先替二位堂主向你赔不是了。”说着身子一弯,行了一礼。
林先生见他如此举动,说道:“好说,好说。”身子却一动不动。
索命书生又道:“林先生,莫兄弟、古兄弟、你与我四人曾一同为万教主效力多年,虽算不上生死之交,但深笃的情义,那是有的。莫香主与古香主在南方一隅,那也是赫赫有名之人,是也不是?”
他还待再说,林先生已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若是再这么提着二人,于情于理,于体于面,那都是不对的,当即道:“确实不对!”掌心一旋,将莫丹青,古寒山两人放立在地,却不解开他的穴道。
两人穴道被封,一脱他手,暗中运劲冲穴道,岂知全身软绵绵的,腹中竟然没有一丝力气,形同废人。
他们自知林先生的点穴之法过于奇特,自己内力不济,万万冲之不开,登时面如死灰,羞愧难当,又怎还好意思开口说话?唯有忍气吞声,一切由索命书生出面。
“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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