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书生内力淳厚,正邪难辩,内力收自如,五步之内,可伤人于无形之中。 林先生见他走了进来,径直坐到门旁的一张凳子之上,并无异样,心中才松了口气。
他怕三人反客为主,自己反要处处受制,便开口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三位前来,不知所为何事?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索命书生看向莫、古二人,二人神情呆滞,显已受挫,他心思一动,暗想:“林先生武功高绝,于药物一道,也是独步天下,虽十八年没曾见到他了,但他举手投足之间,就抓住了莫丹青与古寒山的要害之处,他年至垂暮,功夫却又精进一层了。我须得小心谨慎些。”
言念及此,亦是一边防备,一边说道:“教主性命危如朝露,实是间不容,方才莫香主已与你说起过,咱们三人在教主榻前立下誓言,此番若不寻你前去庐山五峰相见,便自刎谢罪。”
林先生手一伸,道:“我知道了,请回吧,恕老朽难以帮衬。”
索命书生道:“且慢,林香主,你难道不想知道其中情由么?”
云兮跪在地上,渐感膝盖无力,腿脚酸麻,碍于眼前突然多了三个手持器械之人,只得苦苦支撑。
他天性聪慧,听了四人这么久的谈话,又听得索命书生的“林香主”称呼出口,已隐隐约约知晓,这位南湖之畔的邻居,与索命书生等人曾是一伙人,这些人深夜而来,乃是为了请他出山,相救什么“万教主”。
这时候大哥云何已昏迷不醒,云兮想要开口叫唤,但畏于几人之威,只好强自忍住。他有言在先,若是林先生不救大哥,便跪着不起,心中只是祈祷:“天吴水神,求你慈悲,保佑我大哥平安无事。”【注:天吴是水神名。《山海经》有言,“朝阳之谷,神曰天吴,是为水伯。”】
一边也在想:“来的这三人凶巴巴的,最好林先生都把他们打走,然后快给大哥抓药。”
思索间,只听林先生冷冷地道:“老朽已非江湖中人,什么恩怨情仇,教主香主,都是陈年旧事,何必再提?万……他是生是死,与我已没丁点干系,如今我只是只是一介乡野村夫,只想平平淡淡地在这武昌城中安享晚年。”说话之间,似乎牵及往事,话语中自有一股难以言表之味。
索命书生道:“林先生,你生是江湖之人,死了是江湖之鬼,江湖路一旦走上了,岂能说退就退?你想全身而退,那是万万不能的。 ”
林先生眉目一挑,问道:“怎么?”索命书生道:“你与教主往昔过节,咱们并不知情,自不敢妄加推测评论。但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何以对往事念念不忘?更何况封九州耍那阴毒无耻的下作手段,暗中加害教主……”
林先生听到“封九州”三个字,目中精光一射,想要询问,却强行止住,道:“武林中的纠葛,我无心涉猎。从走下汉阳峰那一天起,我暗中便下了决心‘此后山长水阔,都与我无关了’,我意已决,你也不用多言。”
顿了一顿,续道:“你们既然立下誓言,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从此远走天涯,找个没有人烟的地方,终老山林,也就罢了。”
索命书生道:“林先生……”林先生道:“不必再说了,请回吧!”
索命书生眸子一转,道:“好,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用强。”说着伸手插入衣带之中。
林先生瞧在眼里,猛地往后退开一步,喝道:“何必咄咄逼人?”
索命书生道:“林先生不必慌张。”从袋中取出来一封信笺,扬了扬手,道:“林先生铁定了心的事,夫复何言?这是下山前教主写的信,你拆开瞧瞧吧。”说着就要扔过来。
林先生道:“且慢!”细细看他两眼,见他正色而立,并非作假,才道:“扔过来。”
索命书生手臂一扬,朝他扔掷过来。林先生并不以手去接,袍袖一卷,见之中并未带着暗器,这才放下心来,拿住信封,见火漆完好无损,小心翼翼地去揭开,将装在其中的信笺抽出来,徐徐展开。
只看一眼,便觉得不妥,“咦”的一声:“这不是教主的……”他本要说“这不是教主的笔迹”,可“笔迹”还没出口,便听得“哐啷”一声,索命书生长剑出手,已至左肩。
林先生眼疾手快,手中信封奋力一掷,直击索命书生面门。
索命书生似乎极为惧怕,不敢挥臂格挡,长剑一迂,将其挑开。剑身与其一触,忽觉虎口一震。心下伈骇交加,他那里料得到林先生轻轻一掷,竟有如斯力道?
林先生扔出信封,力沉双足,周流万劲,一招“千寻铁锁”使出,封住全身要害,瞬息间已变攻为守。
索命书生长剑指天,剑尖颤动不已,问道:“林先生,你是决计不肯与我们去庐山的了?”
林先生怒道:“老朽已言明一切,你当是放屁么?”
索命书生不疾不徐地道:“今日若不是这长剑舐血归鞘之日,就是索命书生命奔黄泉之时。”说话之时,手中的剑依旧抖动不已,犹如青蛇遇到敌人时晃动的脑袋,在油灯之下的影子更是狰狞可怖。
索命书生手中“索命剑”一旦出鞘,若不杀人,绝不归鞘,是而有江湖人送他一个“索命书生”的称号。这些年来,他驰骋江南,名扬天下,就连边疆习武之人听到他的名字,也不免吃惊。
林先生见云兮在地上跪着,云何在椅子上昏睡了去,心下一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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