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耶罗冷哼一声,“咱们游骑兵也还一百零八人呢。”
“人家都是圣阶。”
“我们现在还都是王国勇士,回来后都能成为英雄,贵族!”
佩特脑子简单,他听不出来皮耶罗的抱怨,“那对上圣阶,能顶屁用?”
皮耶罗笑道,“就是顶个屁用!”
无论游骑兵如何抱怨,可小雨仍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时间也还是不紧不慢向前蠕动爬行。仓鼠眼中原本能激发他内心诗人情怀的远山,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最终,他们还是得翻爬过去。
常青林跟他们离开时,没有任何不同,看起来仍是草长莺飞,杂花树生。在这里,他们流过血,拼过命。他们的袍泽还长眠于此,他们为王国跟巴萨戈人厮杀的一幕,仿佛就在昨天。‘神佑迭戈’的呼啸,似乎还在耳边。
而如今,立在路旁着一群银甲金十字的圣殿骑士,所谓的圣十字骑士团的出现,让这一切看起来,听起来,想起来,就是一个屎黄恶臭的大笑话。
游骑兵的交接仪式就在这里。
半精灵命人将游骑兵的武器,交还到他们手上。伯格斯认为这种行为很是败家,反正都会被教会收走,还不如留下来,等将来他们回来后,变现成军饷发给他们,更为实际。可惜,没人听他的。
一路上,如防贼般的黑色荆棘们,这时个个低下头,叹息着亲自为游骑兵换上崭新的军装、战袍,挂好佩剑。他们这种表现,让游骑兵觉得自己像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土匪强盗糟蹋。
交接仪式很短暂,游骑兵全体下马,战马他们带不走,一千金一匹,军方实在是舍不得,领回去洗一洗,喂一喂,换批人可以接着再骑。所以,游骑兵只能徒步排成列,向着对面寒酸地走将过去。泥泞湿滑的地面,没走几步就让新靴子沾满黝黑的稀泥,崭新战袍穗尾也打上泥点。
这一刻,他们就像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卖到了别人的手上,细雨中他们悲凉无声,瑟瑟发抖,任雨水打湿他们眼眶,双眼被刺激得潮红一片。
文森特还骑在马上,他看着细雨中佝偻着游骑兵,回首恶狠狠地望一眼,满面痛心疾首的阿贝罗亚,神色生硬的半精灵以及目光复杂的黑色荆棘。他朝地上啐一口,突然高喊着,“艾迪,把咱们的信鸦旗打出来!”
在一边是迭戈王室的荆花旗,一边是圣殿骑士团的金纹十字旗中间,信鸦旗显得渺小寒酸,孤单可怜,可艾迪还是奋力地将它举高。
文森特翻身下马,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走到信鸦旗下。
“游骑兵,挺起你们腰板,昂起你们的头颅!我们不是败兵!我们从来就没有战败!曾经我们在这里为王国浴血。还记得吗?我们高喊着‘神佑迭戈’,将数倍于我们的敌人击溃!那时,现在,我们都无愧于苍天与大地!”文森特在风雨中抹把脸,“今天,我们同样如此!看见了吗?这是我们的旗帜,尽管它在十字旗与荆花旗中间,是那么地不起眼,可信鸦一样招展!我理解你们的沮丧,你们觉得被抛弃了,被出卖了,更多的是,为以后要独自面对这个操蛋世界上一切的惶恐!可你们别忘记,我们是游骑兵。自打生出来,就特么是五人一队,在充满危险的战场中间孤零零地穿梭。我们从来不能依靠别人,也不用依靠别人,我们能依仗的只有自己与袍泽。”
“国王陛下许诺,这次事了就给咱们加官进爵,但没说咱们这次要是死了该怎么办!所以,我要说,去特么的‘神佑迭戈’,以后咱们游骑兵口号就是‘不死有钱赚,捐躯是傻蛋’!”
文森特发了一通疯,借着疯劲又跳到圣殿骑士的指挥官面前,说,“游骑兵拒绝缴械,因为我们从未投降过!”
对方指挥官刚毅的面容下,只缓缓点点头,未有别的神色。可文森特却在对方眼底,看到了英雄惜英雄的赞赏。他欣慰从容地转身,对方指挥官的声音再次传来,“来人,将这疯子的长剑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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