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天空下,血光笼罩着国教山巅,几块立在顶峰的山石被嘶吼着的闪电击碎,迅疾的风咆哮着,像驰骋于天空的饿狼,大雨冲刷着山道,密林拼命想要挺直腰杆,然后咔嚓一声,全都只剩下了半截树干。
在山巅,一座古庙屹立在风雨之中,墙体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将赤红色的闪电与嘶吼的风雨阻挡在外面。
“洪荒钟,几千年之后,你终究还是回到了洪荒战场!”
黑夜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震动了山崖,回荡在群山之间。
山钟的响声更加强烈,同时夹杂着一声高傲的嘶吼声。
血色的闪电划过天际,瞬间被照亮的山崖上突显出一个身影,高大壮硕,黝黑色的指甲,血红色的双瞳,穿着一件古老的兽皮,手中握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长枪,几分人形,几分妖容。
古庙溢出的光芒渐渐逼向了崖边的人,似在阻止他接近,又好像在呼唤他。
望着古庙斑驳的墙,他的血眸有些暗淡。
“被欺骗的滋味不好受吧,几千年了,他们隐藏在不可知的世界等待着,而你我都是他们的棋子。”
话音刚落,钟声变得急促而沉闷,传递出不甘和愤怒的情绪,一时间响彻天地。
他握紧了手中的枪,迈步走近古庙,耳边回荡着钟声和雷鸣。
“没想到,你醒来之后第一个来的会是国教山。”
血眸男人停下了脚步,轻蔑地笑了几声道:“国教山,又是人族取的名字?这里是洪荒战场!”
“每一个活在上古时代的人,都会怀念属于他们的战场,那里有断掉的佩剑和死去的爱人。”山崖上,俊秀的男人被风撩动着长发,一柄铁剑悬在腰间,紫色的长衣裹紧了挺拔的身子,“一些为了正义,一些为了权利,一些受到了蒙蔽,让归来的路迟了千年。”
“可终究回来了。”血眸男人转过了身,血眸妖异,“看来你已经醒来很久,可我才是第一个被封印的,为何?”
“因为可以杀了他们的人回来了,是他将我唤醒的。”
“他在哪里?”
“在人间,在天道。”俊秀的男人上指苍穹,于是雷声停止,大雨再次落下,“别去碰洪荒钟了,这些都是被安排好的,如果你想报仇,就遵从他的意思。”
血眸眯起眼睛,横枪指向他,杀机闪现:“我再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你要阻止我,我便杀了你!”
“我醒来的太早,修为还在恢复中,自然打不过你,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我们,我们是杀不死的!”
“你们都要阻止我,混蛋!可我一定要去杀了他们,即使被封印,我也还是千年之前的愤怒,而你,早已没有了你的骄傲!”血眸气愤地嘶吼了几声,就像食物被夺走的野兽,裸露在外面的胸膛上下起伏。
俊秀的男人看着他,嘴角的笑变得苦涩,神色黯然着,轻声道:“每个人都在岁月里磨掉了尖牙利爪。”
沉默了许久,血眸喃喃道:“真的有可以杀掉他们的人?”
“亲眼所见。”
“那走吧,找个地方叙叙旧。”
“你不夺钟了?”
“你傻啊,万一又被封印了怎么办!”
俊秀男人笑出了声,血眸的男人顿时感到很不爽,一枪将其撂倒,拖着他跳下山崖。
与此同时,大雨滂沱的国教山上,狂风如同野兽在嘶吼,浑浊的泥水顺着山道下流,雷声振聋发聩,漫天闪着妖异的红光。顾珩沿着山坡乘风而去,翻过了几座低峰,然后落在了最高峰的山腰。
第一次听到洪荒钟声之时,他就觉得那口钟似乎在呼唤他,就像虚白亭里的世界棋盘一样,而这一次来到国教山上那种呼唤便更加直击内心。
正当他准备登峰之时,一道指芒飞射而来,从无边夜幕里直刺顾珩的眉心。
“谁?”
顾珩心中一惊,闪身落在了山道上,挥手扬起一道长风,卷起巨大的山石砸了过去。
“好小子,竟然能躲过去!”山道旁的巨树后走出一个道人,尖嘴猴腮,一双小眼几乎睁不开,下巴上还长着一撮山羊胡子。
顾珩俯身,让面前凸起的山岩挡住半个身子,然后警惕地看着那道人,指尖清风涌动。
“你是谁,为何暗害于我?”
那道人缓步走近,边甩着衣袖上的雨水边捋着山羊胡子,用尖锐的嗓音道:“你死之将至,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国教内院的副院长,乃是千河之师。”
顾珩眯起眼睛,危机感渐渐强烈起来,面前这道人如此开门见山,甚至不顾身份埋伏在山上等着刚刚观天的自己,肯定不只是因为他和白鹿千河的矛盾,此时的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能被这种强者惦记的,就只有从苍无忌那里得来的虚天道经,他连番使用虚天印和此掌开天已经将自己暴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果然,那道人开口便道:“我且问你,你是从何处学会的虚天道经?”
“什么虚天道经?我从未听说过。”顾珩皱起眉,面容冷淡,但其实内心已经焦急万分。
“小子,你若交出道经,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我就先将你杀了,再祭炼你的识海!”
看那道人如此笃定虚天道经就在自己身上,而且扬言要杀了自己,顾珩觉得此刻已经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便开口道:“虚天道经本就是国教之物,下山之后我自会交还给院长,还请道长稍安勿躁。”
“
喜欢虚天道则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