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未凿一直生活在一种无比尴尬的境地中,因此也不得不忍受由此而招致的异样的眼神。原因是他的心理年龄与他的实际年龄实在是太不相称了。虽然他已经二十六岁了,但是无论从相貌上还是言行举止上大家都以为他只有十八岁。而一旦他们得知未凿的实际年龄后,都会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对此未凿早已习以为常,“管他呢,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只有十八岁又怎样,我才不在乎呢。”他总是满不在乎地说道。然而事实却没这么简单,他的毫不长进的处世方式总是令与之打交道的人倍感头疼,因为他的异想天开和任性胡来扰乱了人们默认的规则。尤其令人不能容忍的是,他的脸上经常挂着一副怪异的面容——笑容。因为在整个夏汉国,只有婴儿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因此他在周围人的心目中是幼稚而极不稳重的。但未凿却不以为然,依然秉持快乐,豪放与率真的天性我行我素的生活在冷漠的人群中。
他那异乎寻常的发育迟缓得使他与周围的环境产生了深深的隔阂,由此而造成,他觉得周围的人不可理喻,而周围的人也觉得他不可理喻。为此他不得不频繁地变换工作和城市来逃避那追缠不休的无所适从感。于是在不到五年的时间里,他已先后从事过记者,网站编辑,保险推销员,导游,音乐教师,广告策划等职业。此外,他还与二十二位个女孩子相过亲,但不知什么原因,每次都以他落荒而逃告终。
在他十八岁那年,他让人将自己放进一口干涸了十年的水井,以躲避那持续不断的热风。在清凉而湿润的井底,未凿一坐就是三天三夜。井底清凉的空气使未凿一扫往日的昏恹,他欣喜地发现自己的思维变得异乎寻常的清晰与敏捷,他的悟性和判断力也得到了空前的提高。每次当他在井底重新思索过去的生活时,都会得到了一种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全新的洞悟。从此以后,每当他在生活中遇到什么令他困惑与烦忧的事,他就回到井底静坐,谁也不曾想到,他竟这样奇迹般的躲过了昏馈症的侵袭。
就在未凿打算就这样继续享受他的清凉与惬意,过他的世无争的生活时,一次睡梦中突然传来如天启般的声音却深刻地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
那声音这样说道:
“其实国王根本就不存在”
这声音是那么清晰而深刻地嵌入未凿的脑海,以至于未凿猛地惊醒并一下坐起身来,心还砰砰狂跳不已。他睁大眼睛在黑暗中环顾四周,感觉那令人惊惧的声音仿佛犹在耳边萦绕。
从此以后,未凿内心的宁静便被那一声如幽灵般的谶言彻底打破了。在经历过短暂的惊讶后,他陷入了更为持久而折磨人的惶恐中。而即使是惶恐,也夹着不同的滋味在里面。
和千百万生长在平原的人一样,未凿从小到大都是在国王英明伟岸,至高无上以及对国王忠诚不二的教育熏陶下成长。国王的训导、画像、雕塑和各种纪念展示遍布这个王国的城市乡村和大街小巷。从进小学开始,学生们便在学校的组织和要求下日复一日的唱着歌颂国王的歌曲,跳着赞美国王的舞蹈,念着颂扬国王的课文。上高中时,又无一例外的在学校安排下加入了忠君团,并在国王画像及徽章下宣誓永远效忠于国王。所有这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进行,整个国家对学生的忠君教育就像是工厂里的流水线一般一批一批却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个人都必须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这个庞大的流水作业线,否则便会遭淘汰出局,从此将终生面临那绝望地不可知的命运。正是出于这样的恐惧,人们才自觉或不自觉的加入对国王的赞美和附和中。因为只有这样,考试才能顺利通过,升学才能进入好的学校,毕业后才能得到好的工作,仕途才能顺畅,工作才会顺利,生活才有保障。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去想这个让他们如此爱戴又如此惧怕的国王为何从未真正现过一次身。在这铜墙铁壁般的王国里,别说是攻击国王,哪怕就是怀疑国王的真实性都会立即遭到失踪的厄运。不过说来也怪,虽然国王伟岸的形象以及影响力貌似无处不在,可谁也说不清楚国王究竟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官方展示出的国王形象和训令总会随时代的演变而演变,你如果将最新版的国王和最早的国王两相对比,那简直是判若两人,这足以让一些爱较真的人抓狂。不过,好在这个王国的人普遍都安分守己,加之后来昏聩症开始流行,使得人们的记忆和思维变得更加迟钝。所以这种令正常人产生困惑和抓狂的现象并没有在夏汉国大规模的发生。人们一如既往地服从国王,赞美国王,即便国王的形象和言行前后不一,这,或许就叫与时俱进吧!
由此就不难想像,当未凿猛然从梦中听到“其实国王根本就不存在”这句话时,他内心所经历的那种惶恐。而这种惶恐在他身上却有前后两种不同的滋味。第一种惶恐纯粹是一种本能的如条件反射般的恐惧,这种恐惧是多年的教育和训导强加在他身上的。随后而来另一种惶恐则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过去与将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根本就没有国王的世界。他知道他从此将孤独地生活在这个没有国王的国度里,他的生活也将由此而改变。
实在是憋不住了,未凿忍不住将压在他心中的这一巨大的疑惑告诉了和他秉性相近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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