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又是一声霹雳般的雷声炸响,夹杂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殿檐下,有蝶呜咽一声又往某人怀里钻了钻,后者轻轻揽住她在小家伙柔弱的背上轻轻抚摩拍打着。
这天气真是愈发看不懂了!那天子夫还在抱怨秋高气爽的时节,偏偏整天阴沉沉的还时不时飘些雨点,没想今日还没吃过晚饭,一场瓢泼大雨便哗啦啦地下了起来,扫兴地让人只得早早上床休息。
本来跟老婆搂着摸摸抓抓下也算快事一桩,可偏生有蝶是个胆小的,每次听到隆隆的雷声,便跟小鸡仔般瑟瑟发抖;让子夫也是又好笑又怜惜,把她的小脑袋整个埋在自己怀里。
习惯了规律生活的子夫,自然不可能那么早就睡着,此刻他把蝶儿搂在怀里,双眼却是漫无目的地瞄在天花板上。
下那么大的雨,不知道对地里的庄稼会有什么影响;可惜某人对农业方面的“专业知识”,仅局限于“瑞雪兆丰年”的水平,不过就算真得下涝了以现在田间沟渠四通八达的状况,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再就是有些担心火热进行中的整修路况工程了,毕竟现在可不是后世,修路用的不是水泥而是土石,如此大的一场雨难保会让几天的工作白费。算了,天灾人祸自己就算想也不可能变出水泥来啊!
至于抗洪救灾么,子夫倒是真有些隐忧,若是照这样下去,搞不好那坑爹的“母亲河”就有泛滥的危险。看来明天还要跟老百里、蹇叔他们商量一下,怎么组织河畔的国人抢险避灾。
还有…想着想着,他的眼前不禁有些模糊,原本黑漆漆的天花板似乎开始旋转起来,意识慢慢地逸散出躯壳……
芳草鲜美的林地上,五颜六色的花儿点缀着如茵的草甸,不知名的花树在微风中挥舞着狭长的枝条,朵朵粉红色的苞蕾让空气中似乎都多了几分馨甜,一条淙淙的溪流从林中横穿而过。
宋子夫有些茫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丫的哥们这是又穿越了?某慢写得应该不是无限流啊,坑爹呢这是!
自己刚才明明还在漆黑的雨夜里,搂着胆小的老婆哄她睡觉,怎么这眨眼间,就给弄到一片爱丽斯漫游仙境的童话世界来了?!
不过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他的眼帘,总算让不安的某人放心了不少--一袭绛紫色的深衣,略显佝偻的高大身材,方正的脸盘上短髯已有些花白,悬星般的眸子依旧像自己初见他时那般明亮。
“父亲?您怎么会在这里,您不是应该在新密城跟郑人交战么?”宋子夫有些奇怪地看着渐渐走近的桓公,除了上次送老爹出征,这还是第一次私下见到他骑马的样子,果然是风度翩翩。
这应该是自己的梦境吧?难道是这两日太过繁忙有些思念老爹的缘故,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子夫当下也懒得想那么多了,看着父亲那熟悉的音容笑貌,鼻子一酸险些哭出声来。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么会时间桓公已经策马来到他面前,翻身下马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他的脑袋,正色道:“快把眼泪收了莫做脓包样子,难道兹甫看到为父不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子夫抽了抽鼻子,用衣袖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哽咽道:“可我就是有点忍不住,老爹我好想你啊!”
“呵呵,”桓公并没有在乎他嘴里的称呼,或许是在梦境的缘故,子夫感觉面前的父亲好像更加地随和了:“老爹也很是想你啊!说起来从兹甫长到那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离开你那么久。”
宋子夫心中一颤眼泪险些又流出来,急忙岔开话题问道:“老爹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前线的战事还顺利吗?”
“顺利,当然顺利了!”桓公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颇为自得地道:“前日为父在军议时献上破城之策,联军顺利地拿下了新密城斩杀守将孔书,击破郑伯之时已经指日可待了!”
“哇,我就说老爹打仗的本事比那胡吹大气的管仲厉害多了!”子夫半是“狗腿”半是真心地赞道,忽然觉得哪儿似乎有些不对:“那按理说您现在应该跟随联军进一步扩大胜果,早点彻底灭掉郑国的啊,怎么偏偏孤身一人跑回来了呢?”
“老爹这不是想你了么!”桓公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为父在军营想兹甫想得太厉害,就跟齐侯请假回来看你了。”
“父亲您这是嘴上抹了油么,”子夫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敢确定娘亲当年肯定没少被你灌‘mí_hún汤’,不过现在的老爹可不是这种浪漫的人,您不是说一国之君要以国事为重的么?!”
“唔,”桓公脸色倏地一正,沉吟片刻竟是收了先前的笑容,严肃地说:“寡人以前确实是这么想,可实际上从你娘亲当年绝望地离去后没多久,我就发现其实有些感情是永远不可能割舍掉的。”
说着他双眸中涌起浓浓的回忆之色:“当时我想用堆积如山的政务来麻醉自己,让自己忽略掉失去你娘亲陪伴的孤独和寂寞;然而不管忙到多晚哪怕眼皮都撑不起来了,可只要坐在榻边我心里总会不自觉地浮现出你娘亲的样子,一如多年前初次见到她的情形。”
“我也曾试着用别的女子去冲淡对她的记忆,但哪怕是面对子鱼娘亲的时候,为父总会感觉你娘亲她就在一旁冷冷地注视着我,似乎还在控诉我昔日的绝情,昔日的心狠。”
宋子夫顿时觉得一阵鸡皮疙瘩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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