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空乌云却又散了,诸葛均送出树林,玄德再三转身殷勤致意而别。来到树林外刚要上马而行,却见童子忽然向远处招手喊道:“老先生来了。”玄德心中一直想着孔明,听到童子喊话,急忙向远端望去。只见小溪上面的石桥西面,有一个人骑着毛驴,身后跟着一位青衣书童。玄德见那人形貌特异,急忙飞马而去,只听那人吟诗道: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垒垒正相似。问是谁家冢?田疆古冶氏。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理。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相国齐晏子。”
玄德心中道:“此人正是卧龙!”于是来到近前翻身滚鞍下马,上前施礼道:“卧龙先生此时回来甚好!刘备在此等候您多时了。”那人见状,慌忙下驴躬身答礼。
诸葛均随后跑到玄德面前,气喘吁吁地道:“将军,这也并非是家兄,乃是卧龙的岳父黄承彦。”
玄德恍然道:“哦!适才听先生所吟诗句,甚是绝妙,因此在下误以为老先生乃是卧龙。”
黄承彦笑道:“老夫在小婿家中经常听得他歌唱《梁父吟》,时间久了自然记得这一篇。适才经过小桥,忽然看到溪中鱼儿甚是欢快,心中有感于隆中百姓安居乐业,却又不禁起了居安思危之念,所以随口歌诵起来。谁知能为将军所闻,不胜惭愧。”
玄德微笑道:“不知先生今日可曾见过令婿?”
黄承彦道:“老夫前来,正是为了要探访于他,不曾看到。”玄德心想今日注定无缘见到孔明,于是辞别黄承彦与诸葛均,领着云长、益德怏怏不快地回新野去了。
诸葛均引着黄承彦回到茅屋,只见孔明自茅屋后面转出,向黄承彦施了翁婿之礼。诸葛均道:“兄长两次故意避去,不与刘皇叔相见,却是为何?”
孔明叹道:“天下正值大乱,欺世盗名者不计其数。诸葛亮读书多年,岂能为他人所轻用!刘玄德素有仁义之名,观其两次前来拜访,貌似确有诚意。待他再来隆中,我与其当面言论,便可知道虚实。”
却说玄德回到新野之后,日夜读书,足不出户。如此这般十数日之后,玄德忽然有所领悟,于是选择吉日,斋戒三天,薰沐更衣,准备再次前往卧龙冈拜见孔明。云长、益德见兄长为了孔明如此辛劳,不禁心中各有忿恨,于是一起来谏玄德。
云长道:“兄长身为当今天子的皇叔,两次亲自前往拜访,其礼数已经太过。料想那诸葛亮定是徒有虚名而无真才实学,所以故意避去而不敢与大哥相见。兄长迷惑于他人之言也许太深了。”
玄德道:“其实不然。昔日齐桓公想要拜见东郭野人,去了五次方才见得一面。东郭野人尚且令齐桓公如此对待,何况我要去见大贤!”
益德大声道:“哥哥大错了。量这一个山野村夫,称得上什么大贤。今日不需要大哥去了,只我一人前去,要是他还不来,只需要一条麻绳就能将他弄回来。”
玄德叱道:“住口!你平日也曾读书,不知道周文王拜访姜子牙之事吗?文王都能够如此敬贤,你却有何本事,对待大贤如此无礼!这次你不要去了,我和云长一起去。”
益德看了一眼云长,然后低头道:“两位哥哥都去了,小弟怎么可以留在城中。”
玄德道:“你要是诚心想去,便一定不要失却礼数。”益德勉强应诺。于是玄德三人乘马引着从者第三次来到隆中。距离树林的半里之外,众人正巧遇上诸葛均,玄德连忙下马施礼,问道:“今日令兄在庄上吗?”
诸葛均回礼,道:“昨日傍晚时分方才归来。将军今日可以与他相见。”说完这几句话,竟然自顾自得飘然而去。
玄德喜道:“今番终于让我侥幸得以拜见卧龙先生了。”
益德微怒道:“这少年太过无礼!我等已经来到此处,他便应当先将咱三人迎入山庄,何故自己竟去了!”
玄德道:“彼此各自有事,岂能强迫他人。”三人来到庄前轻叩柴门,半晌,童子出来开门应答。
玄德施礼道:“有劳仙童前往转报:便说刘备专程前来拜访卧龙先生。”
童子朗声道:“今日先生虽然在家,但是此时正在草堂上昼寝未醒。”
玄德道:“哦!既然如此,先不要通报。”随即吩咐云长、益德二人在门外等候。玄德跟随童子轻步来到草堂门外,只见堂门大开,卧龙先生仰卧在草堂凉席之上。玄德向童子摆手示意,不可弄出动静,然后自己拱手立于台阶之下。过得良久,孔明仍在熟睡之中。云长、益德在门外等候多时,听得庄内没有半分动静,于是推开柴门看到玄德在阶下侍立,一动不动。
益德大怒,对云长道:“这诸葛亮居然如侍立在台阶之下,他仍然呼呼大睡。二哥在此守着,待我去庄后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来!”云长大惊,急忙将益德拉到庄外,再三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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