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身体,站在玻璃窗前,身躯僵硬得根本动不了,她着实被眼前的光景吓坏了!
我拉着她跑向门外,可是,她的腿已经支持不住,软瘫的跪了下去。
不行!床底下的恶魔已钻出头来,逃不掉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抱起多琳,她的身体好轻、好温暖,我搂她进怀里,一把撞向落地大窗,玻璃「当啷」的四分五裂,我抱着她立于窗台上。
我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她也明白我的意思,闭上眼睛。
子弹「嗖嗖」的擦过我的身体,我鼓起最大的勇气,往下一跳!
我和她双双滚落在斜坡上,厚厚的积雪有如一张垫子,我们从四楼摔下来,着地的时候,幸运地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
我们在雪坡上滚,跟雪块一起滑下去。我们身旁的雪上却击溅出弹孔,一个接一个地,「吱吱」声不断袭来,侵吞着我的意志,连力气也快耗尽了,生命的尽头已迫在眉睫!
我实在不行了!
我像灵魂脱窍的ròu_tǐ,雪粉在身上翻,我在斜坡上不停打滚,身体早已不像自己的东西,夹着雪粉坠落下去。
终也停下来了,我四肢无力地倒在地上。
身旁躺着的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温暖渗进冰冷刺痛的伤口,暖暖地抚拭着我的伤痕,温柔地轻触着我的痛楚,内心变得平伏。忽然间,我感到好象世界末日到来,我也能够处之泰然。
「吱吱」,可怕的子弹打在我们身旁,这声音刺激起我的意志,也许是一种求生的本能,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的人,我总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要生存下去,失去生命,一切也失去!
我拉起多琳,提起脚步踩上雪地,在风雪中跟她一起向前跑。
积雪妨害着我们的脚步,黑夜的魇魅紧紧缠绕住我们的身体,寒冷快要征服我们,虽然如此,我和她什么也不怕,只要身边还有她(他)在,就拥有力量继续往前跑。
我们在风雪中狂奔!
我们走过了分岔路,来到一个陌生的境地,眼前一块陷下去的低地,像削下去的一块断崖,恃仗着十多呎高的山势,阻挡在我们前方。
要绕道已来不及了,总不能让那恶魔发现我们,这断崖正好去掉我们的脚印。于是,我向右面走了几步,印下两行足印。我握着多琳的手,一起从断崖上跳下去。
甫一着地,我们又再开走起来。跑呀跑,风飕飕,雪茫茫,我们掠过风中浓密的降雪,在黑夜里乱蹿乱跑,不停尝试着找到可以给我俩容身的地方。
漆黑中现出丝丝的光,我们连忙趋上前去看个究竟,而我终于看见了,那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可以让我们暂时栖身的避难所。古老火车一架架展现在眼前,车身的油漆在淡薄的月色下耀出光泽,虽然很暗沉,仍可见又红又绿的。
我看着正前方的一块木牌,上面刻着「露天登山火车博物馆」。
苍松摇曳,围绕在眼前的一片荒野,婆娑的树影,风雪中传来沙沙的声音,缓慢而充满节奏,像海浪。
大抵五六辆登山火车分布在圆形的范围里,古色古香,是那种十九世纪的款式,顶上还有个大烟囱,月色下显露出墨绿的色调,后拖拉着一卡红黑的车厢。我想它本来是鲜红的,黑夜掩埋了鲜明的色彩,周遭一切只暗沉的颜色。
我的双腿发软,冷得直打哆嗦,伤口很疼,血结成一块,划开我的脸颊,连颧骨也在隐隐的痛。
快找个暖和的地方,总不能在这儿挨冷!
我拉着多琳的手跑上一架古老火车,门一拉就开,我和她登上去,我们走到里边去,我拉上车门。
车厢里比外面暖和,车身阻隔了风雪,让我们在这一片小空间里得以栖息着快冻僵、又无力的身体。
一张张高背木椅子竖立在车厢两旁,直直的排列成行,中央一条窄窄的走道。四四方方的窗户都给我关上了,这里一切都四四方方的,好不怀旧。
车窗外,月明中可见雪花飘,古典的登山火车成伴。雪地上看不见其他事物,荒凉中只有白雪跟火车陪伴着我们。我忽然感到眼前的情景仿佛回到十九世纪,距离我们老远老远,却围绕在身旁,时光倒流一般。
我和她共同坐进一节长椅里,我们身上只穿著单薄的衣服。我拥着她,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着,她那娇小的身躯仍是那么温暖,我们拥抱在一起,体温在互渗,暖意在添加,变热烫。
在雪庄里为着命案纠缠多时,身心早已疲累不堪,现在,我跟她来到外面的世界,如飞出鸟笼、脱去缰绳,自由的空气尽情地呼吸,心头一阵难以形容的畅快感觉。
「多琳。」
「施明,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也别管。」
「不怕那凶手吗?」
「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施明!」
「多琳……」
我的手搭进她的肩,慢慢的游走,我的手轻碰她的肩膀,掠过她的脖子,掬抚着她的脸。
她的脸蛋像小女孩般嫩腻,她的唇好烫,我紧贴着她,跟她热吻、湿吻,我俩忘我的拥吻着。
「施……施明。」
「你,还在怀疑吗?」
「不。」
「妳在抖呀!」
「没……没有,我没发抖,只有,只有那么一点点冷。」
「你,还是不喜欢我吗,多琳?」
「不干那回事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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