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突厥护卫,凶神恶煞得呈左右散开队形,向着崔绍唐包抄过来,而那突厥使者,更是将手中马鞭指向崔绍唐,很显然,他们没觉得崔绍唐救人是对,反而因为刚刚的丢脸,准备要让崔绍唐付出点代价。[ad]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此症状,有些蒙了。或许他们都想不到,突厥人在李唐的都城里,还能如此张狂?因为此时并没有城卫兵或是武侯铺的人出现,故而当突厥人摆出一副攻击姿态时,大多数人都蒙了,开始不自觉的后退。
他们都可以退,唯有崔绍唐,他无路可退,事实上有路,崔绍唐也未必会退,若是他都退了,那岂不是整个民族的后退?其实崔绍唐并没有想过这么多,他还在忙着哄孩子,根本没心情去看三个突厥人。
“乖啊,别哭。”
崔绍唐怀中的伢子,怕是惊讶过度,长着小嘴儿,眼圈儿通红,面上表情却无比的僵硬。
“想要动手了么?我到不信,你们敢在长安城里,杀我一个崔家的后人。”崔绍唐眼角的余光扫见了两个突厥护卫,其右手里的马鞭逐渐抬高了。然而崔绍唐却不紧张,虽说他身体还很虚弱,但如果真要动手,他也有杀招。
更何况,他真正重视的,还是那个突厥使者,不发则已,一发致命,身为一名王牌间谍,他有的是杀人技巧。
“呸!蛮夷,你等要作甚?”
终究还是盛唐的天下,在初时的惊讶之后,有个平民站出来了,他狠狠的向那突厥使者啐出口唾沫星子,周遭倒是有人鼓掌,却也引来那突厥人的不满,瞪着一双色目,口中“叽里咕噜”不知道在念叨个啥。与此同时,那突厥人还高举手中的马鞭,作势像要抽打那啐唾沫之人。
“真该揪下来打一顿!”
“就是就是!”
“算了罢,人家是使臣,咱们是庶民,揪下来倒是出气了,过后可是要掉脑袋的!”
人群虽然激愤,但总归头脑都还清醒,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遑论人家是个使臣?往好听了说,就是“天朝上国之民概有容人之雅量”,说直白了就是“一介庶民岂能与外臣比肩”,说到底,还是个身份问题。
那突厥人显然也是知道周围的平民是拿他没辙的,故而神情更加倨傲,单手拎着缰绳一抖,转头就向着崔绍唐望过来。
此时崔绍唐已经将孩子交给身边的人带走,面对两个护卫的威胁,还有那使者吃人般的眼神,崔绍唐将书生袍下摆往腰间一掖,昂首挺胸的上前一步,大声道:
“蛮子,看清楚地方!这里是李唐都城,可不是你家的荒山野岭,想要撒野,摸摸你自己的脖子,是不是打算要摘了吃饭的家伙!”
正面迎敌不是崔绍唐的本意,以他的性格,更喜欢暗中出手。可此时群情开始激愤,崔绍唐知道,自己若不站出来说两句话,怕是这三个突厥人,嘿,就要走脱了。
表面上激愤无比的崔绍唐,其实心中冷静到极点,脑子里更是在不断的算计着。对于突厥人,他是谈不上什么民族仇恨,但是大街纵马,差点将一个孩子踩死,崔绍唐就觉得不能接受了。
他想杀人。
其实崔绍唐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他怒火的真正来源,还是这突厥使者肩负的使命——提亲。
“不过是一贱民,死了赔不了几个钱,倒是你,你身为读书人,当知道冲撞了使者,要当何罪?”
崔绍唐梗脖子呵斥的行为,彻底的将突厥使者激怒了。他开口说话,却是地道的大唐官话,字正腔圆,倒是让周围的人都吃惊不小。
“哦,原来你也是能听懂人话的,既然如此,向这个孩子道歉,然后你就走吧!”冷冷一笑,崔绍唐双手负于身后,凭着他精湛的演技,倒是将这时代读书人的风骨,模拟了个十成。
他的此番举动,也引来茶肆两个卢家人的惊诧。
“咦?竟然有好事者去与那突厥狼仔理论,倒是意外!”
“跟突厥狼仔有啥好理论的,输了丢脸,输赢回头都要吃衙门官司,年轻人,气盛啊!”
“未必,你看站出来那人,咦,他不是...怎么大庭广众跟突厥狼崽吵起来,有辱我等门风,有辱我等门风啊!”
“立文兄认得那人?待我瞅瞅,咦,还真是...哎呀,这人怎地...荒唐,太荒唐了!”
“可不是荒唐么?他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参合到这种事情来,看来家中大人们的决定很有道理,像这样不知轻重的人,何来的资格,迎娶咱们卢家的天之骄女呢!”
“咦,立文兄,最近听说这废材,像是有了起色,咸鱼翻身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知道那件事情,一时想不开,故而今天专门出来,找突厥人的麻烦,图的就是将这次和亲的事情,彻底给搅了?”
“就凭他?”那叫立文的文士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鄙视的眼神再度扫过打堆的人群,“换成清河老祖或者是那崔文治来,或许还能让当今圣上改变主意,他崔绍唐算什么?一个旁支不成器的纨绔,以为打打闹闹就能干涉国家大事?笑话,回头不要被打折了双腿,那就是好的,不信你看,突厥狼仔是什么性子,马上这崔绍唐,就有苦头吃了,人家才不知道什么崔家呢!”
这文士像是对崔家有很大的怨气,听他口吻,当真是恨不得崔绍唐马上就死在他面前一般,倒是他旁边那个,低头沉吟片刻,道:“立文兄,在下还有点私事要处理,这热闹不看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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