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想到这一路东来，他被刘渊教化得成了截然不同的一个人。大概本来就没什么颜色的人，更容易被染色吧。”梅霜华心想。
她又想起当日在兰溪江上顺水漂流的时光，虽然有追兵，但心中是那么安静自然。两岸的*，绵延无尽，真希望人生就是这么一段旅程，青翠欲滴中偶尔有丛丛花意，平淡中有惊喜。
当天在小庙中，给柳君毅唱了两支曲子，他说唱得很好，只是后来再也没唱给他听过。梅霜华摇摇头，“我都想些什么，君毅他现在有朱莲秀做朋友，她唱得可比我好。”
梅霜华又想起司马长风传授自己武艺，想起华山上窗外的那冬日盛开的朵朵梅花。司马长风就曾经笑着说梅花也不如她那么清幽动人，他真是一个善于讨好女孩子的人，不经意的举动，就能让她迷醉。
想起当初两人初逢，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而华山上却清凉透体，令人心旷神怡。阳光穿过竹林，洒下一片斑驳，照在脚下的小径上，恍如梦中一般。
就在那时，梅霜华隔窗看到了司马长风。司马长风对他温和一笑，就仿佛看见了一个最亲近的人一样。
他的一曲《有所思》奏罢，梅霜华看看窗外，日已西斜，午后一串晕黄的光影穿过纱窗，如水银一样在地上滚动。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两人一般，户外是风吹竹林的声音，那是怎样的一个梦啊！
可惜后来司马长风就离开了，梅霜华也辞别师傅，下山闯荡。去年冬天梅霜华又去了华山，看到梅花依旧开着，而司马长风却没有回来，他逐渐有许多官场上的事情要去做了。
梅霜华一人陪着师傅的那段时间，心里很伤感。她在梅树下徘徊，不觉天色黄昏，漫漫飘起了雪花，撒在她的肩头，轻盈的，就如同当日司马长风教她剑法时，发梢拂过她的脸颊的感觉一样。
她抬头看看，关中大地阴霾的天空上，寂静得连一只飞鸟都没有。她当时就想，不知道司马长风此刻身在何处，是否也会想起她。
这次南下，半途中才知道司马长风也要去建业，因此顺道共同走了一段，当时两人若即若离，毕竟好久不见。而司马长风也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在清商堡显身相救，只怕也是师傅的嘱托。
但今天司马长风终于也说出喜欢她，让梅霜华怎么会不激动。只是突然想起柳君毅后，突然有些感慨，她辗转反侧间，不觉天色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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