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柳君毅出了学堂,并不是急着回家,他绕了一圈,径直前往镇后的残破道观。
这座道观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建成的,一直空置在那里。直到去年底,一位道长云游至此,便暂住在其中,将道观改名为玄天观。
那道长谈吐不俗,而且云游天下,胸中有很多奇人异事。
柳君毅和他结识后,便天天缠着老道说故事。从此心中对兰溪之外的天地充满了向往之情。
柳君毅兴冲冲进了道观,叫道:“道长,紫阳道长,我来听你接着说那青凤公主的故事了。”
一个满头乱发,只有头顶一撮头发束冠,斜插着道簪的头从真武大帝金身后伸出来,满脸惊慌神色,怒喝道:“快住口,怎么又忘了我平日怎么叮嘱你的,不能可乱叫我的道号,否则……”
随即他对着惊呆的柳君毅哈哈一笑,说道:“君毅,一进来便大喊大叫的,好没规矩。来来,明天就是老君降世之日,快帮我四处打扫一下。这种事情,我老道实在是做不来啊。”
说话间,紫阳道长从后面转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
只见他身材不是很高,一袭破旧的道破,沾满油污,须发雪白,难得脸上却红光润泽,眼睛也并不昏花。
柳君毅无可奈何,接过抹布开始擦洗神像。紫阳道长在一边指点,并讲述青凤公主的故事。
柳君毅听着听着就入神了,问道:“那青凤公主真的这么漂亮吗?”
紫阳道长闭目说道:“那当然,青凤公主的眼睛像秋水一样清澈;她的身形婉转动人,那真是‘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她站在寒山顶上,太阳初升时的朝霞也没有她那么艳丽;她荡舟寒山湖中,水上的朵朵白莲也比不上她清丽淡雅。”
紫阳道长又说:“青凤公主不但人美丽,而且温柔善良,每年她都四处私访,体察民情。大家都说,青凤公主给他们送来美酒和食物充饥,送来皮衣和貂裘御寒。
青凤公主每到一处,都会惩治坏人,帮助弱小。她化身千万,骑着青色的凤凰鸟。只要看到了她,痛苦的人就会忘记悲伤,有冤屈的人也马上会沉冤得雪。”
柳君毅满脸羡慕的神采,说:“青凤公主真是个好人啊!要是我能见见她该有多好。就算这辈子都让我受苦,我也要追随她。”
紫阳道长笑道:“傻小子,青凤公主是神仙,凡人没有机缘怎么能够见到?嘿!你竟然乘我不备偷懒,还不快给我动手,把这神像擦洗干净。”
柳君毅擦洗了一会,又停下来问道:“道长你也没有见过青风公主,怎么知道她这么多事情?莫非是看我年轻,编故事骗我吗?”
紫阳道长道:“我是没有见过的,只是小时候听师尊提起,当年我祖师爷天机子年轻时英雄盖世,手中一把飞龙剑纵横天下,未逢敌手。
祖师爷在机缘巧合之下跳出红尘,在仙境中闯荡一番,这才得遇青风公主。这些故事,你怎么可能相信,连我也是将信将疑。只是这青风公主却是肯定有的!”
半晌,紫阳道长又沉吟道:“仙人的事,终属渺茫,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大概不可企及了的。”
柳君毅哈哈大笑,说:“道长,你是出家人,说起青凤公主的时候,可真不像个出家人的样子。我看要是你再年轻个二十岁,恐怕难免要还俗。”
紫阳道长哈哈大笑,口中喝道:“好小子,这么无礼,接我一掌。”
他左臂横在胸前,右手单手成掌,朝柳君毅背后直推过去,正是一招“拨云见日”。
柳君毅却不回身,使一招“瞻前顾后”,朝左首边踏出一步,右脚往后急踹。
紫阳道长伸手架开,赞道:“好!”
两人便在这大殿之中你来我往,十余个回合后,柳君毅便渐渐不支。
终于被紫阳道长一招“怒鹰扑食”擒住脖子。柳君毅笑道:“道长,我认输了。”
紫阳道长笑骂道:“你到识相,墙头草倒得快,还不快给我好好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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