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岩见出了树林,不由微微犹豫,手上也自缓了缓。钟启见状,笑道:“不知这附近有没有剑宗之人在旁窥伺!”
魏岩冷哼道:“即便有又如何,我还会怕了不成?”他唯一顾忌的便是万归一那个杀神,至于旁人,至于能不能再普通人跟前招摇过市,他向来是不放在眼里的。
钟启脚下发力,身形连闪,避过魏岩的扇形箭阵,道:“不过,魏师叔你可不要忘了,这里不是万丈高空,亦不是山野之地,倘若真闹出什么动静来,怕是陆师兄在太山上的前途要被你毁于一旦了!”
“就你小子话多!”魏岩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讥讽,“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退去吗?难道你现在已经力有不逮了?还是你已经没有任何依仗之物了?”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钟启不动如山,慢斯条理道。
魏岩突然又有些焦躁,这么多天下来,他还是没能拿住对方一个小小感应之辈,说出去都有些丢人,若不是那该死的“太虚望气”,若不是文儒生留有后招,怎会如此,即便换一个化气之境的人过来,也不会这般曲折多磨。
有时候,他真得很想上去拼一次命,按理说自己胜算应该更大,他不相信自己会败,但钟启沉静的面容和仅有的两次受伤又让他犹豫不决,他怕,怕自己拼命会真得把自己的命拼掉,那小子狡诈如斯,怎不会给自己留后手?他也怕即便自己胜了,却被对方临死反击下受到不可承受之伤,那样反而生不如死!自己愿意这般不顾身份地追杀,是因为这其中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若是自己成了废人,那还不如压根就没追出来!所以,他宁愿这般慢慢耗下去,对方修为不如自己,时间越长自是越不利!
魏岩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内心的躁动,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但手上却丝毫不留情,反而更加大了几分力道,打定主意不让钟启好过,即使一时间拿不下他。
钟启腾挪的空间不断被压缩,渐渐被逼向小亭的方向,不过他也不在意,兀自时不时刺激魏岩几句,把魏岩气得哇哇直叫,但出手反而更加谨慎,直道此乃对方奸计,唯恐一不留神就上了恶当。
亭中青年外貌看上去极为普通,年龄在二十岁上下,正抱着双手,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斗法,看得津津有味!
钟启稍稍留意了下,便发现了不妥之处,那青年目光转动之间,总随着他出手方向,却又隐隐快了半步,这让他心生起了一丝丝警惕,那青年绝不仅仅只是普通人。
魏岩见状,面色更冷,右手随意一点,便有一道箭雨洪流袭向青年,出手狠绝,丝毫不容情,显然是想一击毙掉对方,一点顾虑也无。
钟启眉头不由一皱,便愈出手干预,却见那青年呵呵一笑,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斑斓锈剑,连鞘带剑,慢吞吞点了几下,那道洪流便溃散开来,再也不成形,化为沙土洋洋洒洒落下。
“咦!”两声惊叹声一起响起,钟启是在奇怪对方所用之法,隐隐约约和自己的“太虚望气”相类,均是直指破绽。魏岩惊讶的是随随便便出来一个年轻人便破去了自己的术法,那这个年轻人又是什么身份,是偶然,还是别有目的?
青年见两人齐齐看向了自己,不由嘻嘻一笑,道:“二位继续,不用管我,我只是看看而已!”
魏岩双眼一眯,散去手中术法,仔细打量了一番青年手中的锈剑,寒声道:“可是剑宗之人?”这天地间,于剑道上修至绝顶的,只有剑宗。
青年笑道:“大叔认为呢?”
大叔?钟启不由莞尔,心道:“这人倒是有趣,不知是故意如此,还是无意至此,所用法门,倒是和我相类,就是不知是师从别人,还是自己悟得!”不过怎么也没想到,一入中原,便遇到了疑似剑宗的传人,就是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
魏岩怒极反笑,反而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道:“好,好,剑宗果然威风,目无余子,我倒要瞧瞧你有什么本事!”说完,体内真气涛涛涌出,同时立掌切下,只听“刺啦”一声,一道灰线自两人间划过,正是“裂天”。
“砰”
亭子首先被裂为两半,青年却不慌不忙,身形纹丝不动,手中铁剑急点而去,剑身之上的斑斑点点忽然闪现出妖异的紫光,像是九天星辰之光,每点出一下,那白线就缩小一分,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魏岩岂会罢休,手中法诀一变,道道石柱自地下刺出,化为一条条黄色大蟒,向着青年绞杀而去,他兀自感觉不够,右手一抓一收,无尽的地机之气被牵引而出,在半空中凝成一只大手,朝前按去。
魏岩这一动手,便显现出与之前的不同,对于钟启,他不敢不管不顾,怕一旦倾尽全力后,自己就再无手段抵御变数,而对于眼前之人,只有倾尽全力,才能灭绝一切变数,这是本质上的不同。
青年脸色依然淡笑如旧,单手托剑,于半空中或划或点,每一击都指向虚空莫名之处,每一击都让对方的术法或溃或散,他也不主动进攻,只是静立原地,挥洒如意!
钟启见两人竟斗在一处,不由有些好笑,心想这魏师叔可谓出门不利,随便碰到个陌生人都要跟他过不去,不过看魏岩时不时瞥向自己,知道他担心自己趁机发难,便摊了摊手,后退了几步,他还不屑于做那等下作之事,魏岩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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