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片被金属螺丝固定着,但年代久远,铁片松动,我用军刀轻松地把四角的螺丝拧下,铁片就滑落下来。三胖把铁片垫在流沙上,趴在上面,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聪明,懂得把局部的压力扩散。
我探头往狭长的洞里张望,一股难闻的腐烂味扑鼻而来,之前强烈的红光已经熄灭,洞内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手电光打进去,洞内四壁由清一色砖块垒砌得十分平整,由于坑道很深,手电光照不到头,只能看清就近的砖缝上爬满的不知名的菌类,刚才发出红光的光源全然不见踪影。
我接过三胖推给我的锈铁板,对他道:"我看也没别的路可选了,只能进去碰碰运气。"
三胖扭头看着那条被军刀划断的蛇,深吸一口气,目光有些迟疑,“那边墙上也钉着一个同样的铁板,但有蛇守在那边,也只好钻这个洞了。”
我把手电照向毒蛇靠近的石壁,发现那里确实也有一个同样大小的铁板钉在墙上,只是毒蛇全聚在那边,堵死了路,我们也是望尘莫及。手电光照向毒蛇的同时,它们像受了惊慌一般,四处逃窜来,我赶紧收回光线,拉着三胖猫身钻进了洞里。
这个狭窄的洞刚好可以并肩容下两人,逼仄的坑道里弥漫着腐烂的恶臭味,我连打了几个喷嚏,忙捏住了鼻子,我最不愿意待在这种环境里,但事到如今,被逼上了梁山,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挺。
三胖仍是害怕有蛇追上来,不住扭头往回瞧,但砖石道内空间有限,脑袋几次都碰到了洞壁上。我一直以为越向深处爬,洞内空间会逐渐扩大,也不知爬进去多远,石道的宽度仍旧保持不变,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身体又十分疲乏,不多久我们就开始喘粗气。
等我们实在没任何力气爬动时,我干脆躺了下来,递给三胖一只磨断的烟,叹气道:“我已经虚脱了,抽了这只烟,我们就在此安息吧。”
“别停下,我看到前面有红光!”三胖说完,打掉我指间的烟,拉着我的手臂就向里拖。
被他这么一拽,全身剧痛缠绕了我,每一根骨头和关节都像破碎一般,痛觉直达我的脑神经。这时,红光又亮了起来,把整个隧道照得格外诡异。“难道前面是如来佛祖?”我惊道。
疲惫的身体被三胖吃力地扯出三四米,突然间,整个隧道向前倾斜,形成了一个极陡的坡度,极像之前在裂缝里地面失去平衡一样,我和三胖瞬间失去了控制,身体朝内侧翻冲下去。
“我有种要倒霉的感觉!”百忙之中我寻摸着突起的岩块,但隧道里砖面铺展平滑,根本没有着力点。刹那间,只听见砰的一声,耳朵一片嗡嗡的鸣响,后脑勺撞到了隧道低点的岩壁上,温热的液体淌满了脖颈。
剧烈的头部撞击让我有一阵短暂的昏厥,醒来的那一刻,我已经不堪忍受浑身的疼痛,甚至抱悔为什么没被撞死。三胖和我同样的下场,但他似乎受伤不大,揉着头部,勉强能够行动。
捡起手电筒胡乱一扫,发现隧道构造也是十分奇怪,我们所处在的位置是隧道拐角处,也是隧道的最低点,左右两侧各是一条倾斜向上的狭长通道,我们便是从左侧的通道翻摔下来的。而右侧的隧道里泛着盈盈一片红光,将通道里四壁的砖石染得通红,我正纳闷着,就见三胖循着光线向上爬去。
我摸着砖缝跟在三胖身后,满手都是血泡,也没爬多远,三胖就停了下来。我紧凑到三胖身旁,看到有几个黑色的坛子摆在我们面前,红光便是从坛子里发散出。
摆放坛子的位置是整个隧道最宽阔的地方,同时也是隧道的尽头,一列坛子摆放开,隧道宽度大约达到了五六米,但高度却没有提伸多少,刚好能让我们躬腰。
“难不成这是佛祖的夜壶?”我跪倒在地,脱下上衣,擦了一把脖子上的血,便在坛子前嗑了一个响头,无力道:“多谢你老保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看不像。”三胖摇着脑袋,把手电光调向我们脚下,他一下子脸色刷白,向后退了退身子,险些滑下隧道的拐角。定睛一看,才发现我们身下和坛子底部全是血红色的蛇皮,几乎可以肯定,这类蛇就是穿梭在流沙中的红魔烙铁头。
“毒蛇都钻过你裤管了,还怕个蛇皮!”我一把拉起三胖,把手电筒塞到他手里。
三胖自知失态,心不在焉地拍着衣上的灰尘。我也觉得离奇,难道佛祖以进食毒蛇补充体能?这也太邪门了,好奇心的驱使,我探头向坛子口看去,霎那间,坛子里强烈的红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忙伸手臂挡在了眼前。因为光线太强,我完全没看清坛子装的是什么东西。
三胖眯着眼,探到另一个光线较弱的坛子口,窥视一眼,扭头就道:“佛祖咋会长这熊样!”
我也学他的样子,眯眼望向那个坛子,里面窝着一个通体透明的生物,身体宽度与坛子内径差不离,体态特意极像隧道外的尸鳖,只是通身都发着红光,而且内脏都能看得分明。它的四肢蜷缩在身体下面,一动不动地趴在罐子里,像是正在休憩,身体肿胀得像充了气一般。
“你有没有见过这种昆虫!”三胖道。
“没有,但我知道自己亏大发了,老子还给它嗑了头!"我忍不住就要摔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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