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所用的力道,普通人肯定会昏厥过去,但这赶尸匠并不妥协,他睁大眼睛怒视我们,翻了个身就站了起来,眼珠像被烧红的碳火。我之所以能够读出赶尸匠眼睛里的表情,是因为此时的天空泛了蓝,深邃的天光涌成无边无际温柔的大海,周遭的一切得以模糊辨析。唐雨白一边大哭一边揉自己的脚脖子,她蹲在地上捡着碎石向赶尸匠砸去,还不停地叫喊:"他不会有口臭吧!"
"瞧他这幅脑瘫样,肯定会有口臭!"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理论来源于何处。但赶尸匠彻底被激怒了,他却没有动粗来修理我们,而是从腰间抽出一道符贴在了脑门上,然后噼里啪啦地念了一堆鸟语,就开始不停地摇晃手中的铃铛。我和唐雨白看得目瞪口呆,难道这老家伙羊癫疯发作了?唐雨白竟然破涕为笑,抹着眼泪乐道:"这大哥要唱戏还是要自残?"
"唱戏的可能性不大。"我冷眼望着赶尸匠,他舞出的一套莫名其妙的动作,让我有些眼花缭乱。看着赶尸匠一脸的冷峻,完全不像在和我们开玩笑,我的心里越来越没底。
"快走!"不知谁喊了一句,我和唐雨白还在发蒙,身旁的白衣人突然动了起来,甚至连让我们吃惊的机会都不给,一只僵硬的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那只手看不到皮肤,手心手背全是粘糊糊的黑血,强烈的尸臭味一下子让我绷紧了神经。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奇长的指甲已经扣进了肉里,剧痛使我很快地清醒,唐雨白也反应神速,拿起手电抵在了白衣人身上,按下了电击开关。但这个倒霉孩子没意识到我和白衣人是连在一起的,电流进入体内,顿时又是一阵难忍的麻痛。
我双腿一麻,瘫倒在地,此时的唐雨白也是惊慌失措,她瞪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被电击过的白衣人,显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个时候,不知谁又喊了一声,"跑!"。这次我听得非常清晰,我的心悬了起来,那人似乎离我们非常近,或许就在身边的杂树中静静地观察着我们,同时这声音让我非常惊奇。"二叔,是你吗?"
没人回应。二叔的声音最熟悉不过,我不可能听岔,难道他没有摔下悬崖?我看了看四周,天还没亮的时候,世界是黑白的,但不至于把一个中年人给忽略掉。
赶尸匠手舞足蹈地摇着铃铛,铃铛声越来越有规律,那些白衣人似乎受到了控制,竟然向我们伸过了血手。唐雨白惊恐地向我背后缩,我瞥了眼肩膀上的伤口,对她嘘了一声,说道:"事到如今,只有用我的必杀技了!"
"你有什么办法?"唐雨白呆头呆脑地盯着向我们靠近的白衣人,目光有些迟钝。
"跑啊!脑瘫!"我一把推开唐雨白,做了个准备姿势,就向山路下狂冲。
谁知赶尸匠挡在了我面前,诡异地一笑,"小兔崽子,还想跑?"他抽出一道符按到了我脑门上,又往我脸上喷了一口唾沫,我怀疑赶尸匠一年多没刷牙了,他的口水非常臭,让我极度恶心。赶尸匠正要念符咒时,我撕碎纸符,心中怒火冲天,他娘的你竟敢往老子脸上吐口水,当即就摔给他一耳光,"你他娘会说汉语还给老爹装鬼子!"
我出手很重,赶尸匠也是勃然大怒,立马还了我一拳。我们很快扭打在了一起,唐雨白也来凑热闹,不过我感觉她不是在帮忙,而是对我报复性地乱踢。我和赶尸匠打得热火朝天,谁也不相让,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人来拉我,我心猿意马地扫了一眼,原来是个白衣人。
我正在怒头上,心想,真他娘的胜之不武,居然还有帮凶!我一拳头砸向了高筒帽,估计正中他的鼻梁,"明明是个大活人,扮什么僵尸吓人!有种你们一起上!"
"哎?你个鳖孙……"白衣人向上摘着竹帽,边骂:"你他娘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向老子动粗,活腻歪了你!"
"我管你是谁!"我又一拳打在了竹筒上,猛然间,感觉出哪里不对劲,这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让我条件反射地兴奋起来。
二叔那张肥腻的脸是被第一束阳光照亮的,可以说,当我看到这张亲切的面孔时,第一次有了想亲吻他的冲动。当然,当他摸着鼻血对我怒目圆睁时,我也猜到了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会被狠狠地揍一顿。
"老子一会儿把你皮给扒了!"二叔匆匆对我说了一句,显然有些怒不可遏,但他也分的清敌我关系,举起高筒帽就扣在了赶尸匠脑袋上。我们两人合力把赶尸匠给扁了一顿,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我舒畅了很多,把手臂搭在二叔肩上,"本以为你老归西了,现在看你安然无恙,我对燕子也好有个交代。"说话间手臂上沁有一丝凉意,二叔神色惊慌地扭头看自己的肩膀,我也觉出一丝异样,相顾一视,就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手正掐向二叔的喉咙。
二叔反应极快,一侧身就把那只血手推到我脸上,急呼道:"你们两个呆子发什么楞,快逃!"我脑子里七荤八素的,刚刚还在为自己找到了帮手而幸灾乐祸,没曾想一遇到危险,二叔就把这只恶心的东西给按我脸上,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通。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身朝那个长着奇长指甲的白衣人一踹,拉住唐雨白调头就跑。谁知躺在地上哀嚎的赶尸匠又拽住了我的脚,由于惯性很大,我们没办法停住,当即就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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