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想耍滑头,这仗自然无法打。
众蕃七嘴八舌,都说自己行军如何如何辛苦,敌军又是如何如何狡猾凶悍,自家补给又是如何如何太少,不由自主地都将眼神投向了韩奕。
“天上岂能掉下馅饼?不出力,免谈!”韩奕心里冷笑。
“野鸡族人的地界甚广,东起马岭山,南自原州北岭,西达蒲川河源,北至杀牛岭,其中敌地势险峻,与我周旋空间极大,故而我军所获甚少。又,野鸡族人面临生死存亡,所以其抵抗之心甚坚,不可不备。”
韩奕分析着战况,顿了顿道:“但诸位可想,那野鸡族未何不跳出地盘?”
“这简单,因为李万全一旦选择离开了,就永远回不来了。”
就连罔罗也知道这一点,明珠族的地盘紧邻野鸡族,所以与拓跋雄一样,罔罗也是志在必得。
“对,罔罗族长说的对。所以诸位应当有信心,此处焉能不失为一个巨大牢笼。我观此处方圆百里地势,可为我所用之高地关卡,有三十六处,只要每处筑堡,分一二百战士驻守即可居高临下,‘筑堡迫堡,移寨攻寨”作长久围困状。”韩奕继续道,“他要是趁我们筑保未成,提早跳出,那我们就占了他的地,而他一旦离开熟悉的根据地,他就是瞎子、聋子、瘸子,像丧家之犬!”
“可是若是李万全坚决不出,我等又能如何?”有人问道。
“再过些天,雪就要融化尽了。春天风大,天干物燥,我只要多放上几把火,没有草,没有树木,没有野兽,没有吃的,哦,那水还被人投了毒,然后……”韩奕端起酒杯,将酒泼在火堆中,面前立刻腾起一团火焰。
众人看着那稍纵即逝的火焰,叹服韩奕的毒辣主张,自觉成功的可能性极大。众人望着韩奕那张微笑的脸,心里深处既惊又惧,心说千万不要和这个人为敌。
韩奕早跟折从阮有此计策,预料到乌合之众会有眼前战事不顺之时,故而在群蕃遇到麻烦的时候才真正抛出来自己战守之策,坚定盟友们的信心,他口中却故意说道:
“不过,眼下有的部落战士离家久了,又吃不了爬山越岭的苦,都想回去享清福,再说在这荒野里驻堡也不是件易事,本侯不想强人所难啊,意志不坚的,还是早回吧!”
欲擒故纵之下,那罔罗腾地首先站了起来,拍着胸脯表着忠心道:
“韩侯,我们明珠族愿听您号令,只要您愿意,我愿发动我们族人都来驻堡,至于事成之后嘛……”
罔罗虽然粗鲁,但他很有头脑,此时提出来,分明是想趁机多分一杯羹,冲着韩奕挤眉弄眼,让韩奕心中一片恶寒。
拓跋雄鄙夷地瞅了罔罗一眼,嚷着道:
“罔罗,就你手下的那些野家伙,性子像野马,怎会听韩侯号令?韩兄弟,还是我们杀牛族人用的方便,只要您点个头,我会我们留在营地里的妇人们老人们都来驻堡!”
有罔罗和拓跋雄二人的带头,大帐内众酋热烈地讨论起来,争着向韩奕献媚。韩奕适时地决断道:
“各家能出多少战士就出多少战士,全部混编,十人为一什,十什为一都,五都为一营,五营为一军,各有什长、都头、营指挥使和军主,由你们自己商议安插头目,结果报给我,我会授他以军职。一旦成军,令行禁止,皆由折令公说了算,没有部落,只有军令与军法,其它令公与本侯一概不问。至于驻堡,秦耕还早着呢,本侯会召集环、庆、宁等州百姓胶来筑堡。待事成之后,所有战利品就按照各家派来的战士多寡分配,至于野鸡族的地盘,本侯代表官府只占三成,其余诸位按照比例瓜分。总之,人人有份,出多大力就占多大份!”
“遵命!”
众酋一合计,虽然还有些顾虑,但见拓跋雄和罔罗二人已经打定了主意,利益就在眼前,也都一一点头同意,然后一哄而散,各自回帐准备去了。
办完了这件大事,韩奕在牙兵们的护卫下去见折从阮。
帅帐中,折从阮席地而座,见韩奕走了进来,笑问道:
“如何?”
“这些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好在总算被韩某说服了。不过蕃兵暂时派不上用场,没有适当的训练和调教,只能会坏事,他们只能凑人数,此番主要还是看官军了。”韩奕答道。
“儿郎们都嗷嗷叫着,老夫总算劝服了他们,冒然攻入野鸡族老巢,必有重大伤亡,你这个‘筑堡迫堡移寨攻寨步步为营’应是最佳攻守之策,应当马上实施了。”折从阮大声笑道,“天时、地利、人和,你我都尽数掌握在手,何愁大事不成?”
“令公说的是,韩某已经命令环、庆、宁、原四州新任刺史立即赴任,并且立即召集民壮,即日起修筑寨堡。”韩奕应道。
“好!”折从阮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狗急必跳墙,儿郎们,做好准备,抄家伙!”
“遵命!”李处耘、折德明等将校们齐呼道。
群蕃正为着新组建的蕃兵军团各个军官职位争个不休,折从阮和韩奕却不管蕃酋们私下里如何讨价还价,他们二人已经忙活了起来。
韩奕带着一班官吏,负责分配召集来的近万百姓修筑寨堡,钱、粮、器械让他忙的焦头烂额。折从阮放弃主动攻击,转而采取重兵扼守险要地势,为韩奕的行动提供保护。二人紧密配合,行动迅速,野鸡人觉察到了形势的变化,暗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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