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山脚下，何灵素一副何灵素的打扮，粗布麻衣，布巾草鞋，背着一个小包袱，正顶着烈日赶路。
何灵素身后，有两道身影远远的跟着。
这是一对兄妹，男的有十三四岁左右，女的大概八九岁的样子。两人都非常削瘦，脸色呈现出不健康的蜡黄色。
他们显然没有何灵素走的轻松，但是相互扶持着，一路跟着何灵素。
何灵素走到一个茶寮，要了碗茶，漫不经心地喝着。
一碗茶见底，何灵素蹙了蹙娟秀的细眉，忍不住回头看来时的路。
看到那对兄妹也刚好走到茶寮，何灵素微微一笑，在桌上放了三个大钱，高声对茶寮小二道：“剩下的两个大钱请这对兄妹喝茶！”
何灵素的声音足够大，那对兄妹听得清清楚楚。
妹妹原本无神的眼睛立刻散发出晶亮的光彩来，惊喜地看看何灵素，又满含期待地看着哥哥。
哥哥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了一些，不过比他妹妹内敛多了，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正想对何灵素说些什么，却发现何灵素已经转身走了。
妹妹立刻焦急地摇晃哥哥的胳膊，“哥哥，他走了！”
哥哥的眼神暗淡了一些，又有些不甘地看了看何灵素离开的方向。
他发现何灵素的步伐似乎慢了许多，微微一怔，随即了然一笑，安抚妹妹道：“没事，我们先喝茶。”
妹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看到哥哥发自内心的舒心的微笑，也高兴起来，信赖地拉着哥哥的手，坐下来喝茶。
天将擦黑的时候，何灵素终于走到了凤鸣城，这座离凤鸣山最近的城池。
回过头，看到那对兄妹还跟在后面，何灵素微微一笑，朝着那对兄妹招招手，站在城门等着他们。
那对兄妹的脚步明显快了一些，相互扶持着，来到何灵素跟前。
看着在自己面前喘着气的兄妹，何灵素微笑着朝他们满意地点点头，“我们进城吧！”
妹妹眼里的光彩更甚，还带了些小心翼翼，何灵素摸摸她的头，“走吧！”然后率先进了城池。
妹妹兴高采烈，拉着哥哥的手，跟在何灵素身后。
哥哥的神情也放松了一些，不过眉头却不甚舒展，看着何灵素的背影，何灵素清澈的眼睛里带了些疑惑和戒备。
领着这对兄妹进了城，找了家客栈，然后把兄妹都叫到自己屋里。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现在问吧。”
何灵素此话一出，哥哥的眉头更皱了，看着何灵素不说话。
何灵素把眼光转向了妹妹，妹妹看看哥哥，又看看何灵素，终于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地问：“姐姐，我们以后都可以跟着你吗？”
“可以，不过你们得先给我讲明你们的身世来历，家里做什么的，还有什么人，你们为何会流浪在外？”
妹妹的眼睛顿时蓄满了泪水，泪汪汪地抽噎着。
哥哥轻声哄着妹妹，伸手抹去她的泪痕，把她护在了身后，警戒地看着何灵素，“你问这些干什么？”
何灵素秀眉一挑，微微笑道，“那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哥哥闻言顿了顿，抿唇道，“因为战乱，家破人亡。只剩我们兄妹两个。”
何灵素再次打量着兄妹俩，梳洗一新的俩人均是眉清目秀，可谓是金童玉女，身上的衣服虽然都是破洞，但是料子上乘，绝不是一般人家能负担的起的。
而且，这两人举止进退有度，显然经过良好的教养。
何灵素微微一笑，看着哥哥，“我不想给自己找两个麻烦。”
少年闻言沉默。
妹妹立刻快步从哥哥身后走出来，“我们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不哭也不闹，而且我每顿就吃一点点饭，哥哥也可以少吃一点的。我们真的一点都不麻烦！”
“是吗？那你们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呢？”
“嗯嗯！”妹妹重重地点头，“因为姐姐救了我们，姐姐是好人！”
“救了你们？”何灵素疑惑。
她什么时候救过这对兄妹？一点印象都没有。
“栖霞国，窑子窟。”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屈辱，硬邦邦地道。
“噢！你们从栖霞国一直跟着我到这里？”何灵素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被人跟踪了这么久！
“不是，我们不是一直跟着姐姐的！”妹妹好像很怕何灵素不开心，连连解释，“我们跟着逃荒的人，后来看到姐姐在给人治病，我们觉得姐姐是好人，就跟着姐姐了。”
“原来如此。”何灵素恍然。
她察觉到这对兄妹跟着她，也是在上次救了一群感染时疫的灾民之后。
经过这一段的时间观察，这对兄妹的品行都不错，而且现在因为战乱，天灾加上人祸，需要救治的人就特别多，她也需要两个助手，这也是她愿意收留兄妹俩的原因。
何灵素看着少年，道：“以后你们可以跟着我，但是你们一定要把自己的背景交代清楚。”
少年的眸中现出和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稳重，认真审视了何灵素一会儿，缓缓道：“我叫林韵城，我妹妹叫林韵紫，家父本是岭南药商，但是后来遭人暗算，我兄妹幸运逃过一劫，所以才隐姓埋名流浪至此。”
林韵城说着的时候，林韵紫一直拉着哥哥的手，站在哥哥的身边，小小的身子笔挺笔挺的。
何灵素看着兄妹俩，点点头，“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跟着我继续当个行脚郎中吧，帮我抓药什么的，做个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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