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朱柳这几天立刻变得愁眉苦脸。
素衣派的弟子追到了她,她得知:父王久久得不到京城的回信,又得知先回来的是朱柳而非朱文,现在正在大发雷霆。
朱柳心里很恐惧,因为她本就怕父王怪罪而不敢回金陵,所以才在路上一直游玩,好在捡个了便宜——救了自己的“娃娃亲”,杨蓉。
“相公。”
“蓉姐姐,你还是喊我柳儿吧。”
“嗯,柳儿相公。”
“……”朱柳无奈凝视着她,默默无语。
“我想父王不会真的责罚你,是你太怕他了,所以才那么恐惧。”
朱柳摇摇头,喃喃道:“他……如果我像哥哥那样,他才会在意我。我很怕看到他,他看我的眼神真的好冰冷,……甚至我怀疑他有没有爱过我母亲……或许只是个玩物,才那么不在乎她的生死……”
听到这里,杨蓉也懂得了朱柳有许多自己的无奈。看似疯疯癫癫的人,实则都因被生活雕刻的遍体鳞伤。
“柳儿!”杨蓉的语气忽然间变得强硬了几分。
朱柳一怔,默默注视咬着嘴唇的杨蓉。
杨蓉坚决道:“如果……父王真的那么不在乎你,让你有危险,那咱们就不回去!我不要什么明媒正娶!也不怕名不正言不顺!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就一切安好!”
“呵!”朱柳满脸苦笑道:“感情您还是个痴情的女子,真可惜我不是……额,难道你不想想,你已无家可归,我再不敢回家,咱还怎么吃饭?真成一对苦命鸳鸯了。”
杨蓉斩钉截铁道:“咱们自己可以丰衣足食!咱们可以学五柳先生那样归园田居!”而后又憧憬道:“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哎呀!——”杨蓉捂着自己的脑门,原来是朱柳像师父欺负自己那样敲了下杨蓉的脑瓜。
朱柳笑道:“傻女人,在杳无人烟的地方,过着衣不蔽体的生活,你想什么哪?”
杨蓉被说的脸悄然一红,道:“你也忒粗俗了,那叫衣衫褴褛好嘛?怎么说得这么直白……”
朱柳一笑,勉强道:“必须要回去,不然我这户籍也没法变。而且就算咱们跑了,也不至于只种豆子,那怎能养活你?……”
梁凌峰驾车,在门外道:“祖宗啊,您两位老人家私奔就别再带上我了!这一路上,净吃些大饼,还都是什么山东的‘大饼卷大葱’,吃的我都快成根葱了!”
朱柳笑笑道:“葱是五荤之一,我们都没吃,你嫌弃它怎么还吃那么多?”
梁凌峰道:“谁让他娘的这么好吃的!早上大饼卷大葱,晚上大葱卷大饼,也真是够味的!”
“呵,”朱柳笑道:“看来你已经馋的不轻了,得了,加紧归程吧,让你吃几顿好的。”
梁凌峰道:“别!前面就是小镇,咱们得先在那儿奢侈一顿!”
夕阳开始染红天际,屋檐叠嶂,这儿已经感受到江南的湿润,空气中飘来阵阵梨花香。
三人找了家铺子歇脚,杨蓉本心想随意点些,但朱柳却一直若有心思默默不语,梁凌峰立刻叫满了一桌酒菜。
菜上的太满了,几乎溢满出桌面,饭碗只得捧在手里。
杨蓉不停地为朱柳夹菜,什么狮子头,五花肉,大块排骨,以至于朱柳端着碗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年轻人都爱吃肉,长身体也长力量。
朱柳却没怎么吃,一则她不是蛮夫,二则她素食素面吃惯了。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惆怅,难以下咽。越是离结果最近的时候,越是容易让人疯狂。
梁凌峰全然不顾任何形象,拿着筷子的手在飞快地舞动,牙齿也贴着碗“咔咔”快速咀嚼,狼吞虎咽之相。
杨蓉看着嫣然一笑,问道:“好吃吗?”
“祖宗啊,咱都多久没吃一顿好的了,够可怜的了!”梁凌峰满嘴塞着饭菜含糊道。
杨蓉抿唇一笑道:“本来这顿饭菜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看着你吃的那么香,我也感觉很好吃。”
朱柳扒拉两筷子,笑笑,问道:“喝酒吗?”
梁凌峰一愣道:“小兄弟……师父……您老人家不知道饿肚子久了不能喝酒吗?咱们习武之人的胃是命丨根子,绝不能年纪轻轻就喝坏了。”
朱柳笑道:“你没尝过我们南方的米酒吧?我们这儿酒不烈,不会把胃刺激坏的。”
梁凌峰一笑道:“酒不烈就不叫酒,不过是一碗水,也暖和不了身子,没啥尝头。”
“你不喝?”朱柳笑了笑道:“可别后悔,这酒稻香清醇,可是美得很。”
当朱柳打开酒封后,扑面而来的香气立刻勾起了梁凌峰的馋虫,他直接拿个大茶碗倒了一碗,引得一群人都扭头笑看。
“嗯——!这玩意比水好喝多了,啧啧,挺香的。”梁凌峰饮罢又抿抿嘴唇。
杨蓉放下碗筷,呢喃道:“相公……”
朱柳立刻一瞪,指责道:“你干嘛?……哎呀,你以后别这样喊我了,只喊我柳儿就行了。”
杨蓉嘿嘿一笑点点头,好奇问道:“柳儿,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特别凶狠?”
店伙计听了笑问道:“客官说的王爷,可是这儿的金陵王?”
杨蓉点点头。伙计笑道:“他老人家可不凶狠,对我们江南的百姓好着那!”
他环顾四周,忽然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客官,这外面风雨无情,多少地方吃不起饭做了盗贼。就咱家这儿衣食无忧,粮食还囤仓溢出来那,全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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