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兴南冷笑一声,正色道:“一帮小人,无非是想要老夫这条命,给你们便是!”话音刚落,摸出两根银针干脆利落地插入自己的天灵盖。
没人预料到变故来得如此突然,根本不及制止。
沈兴南的身子缓缓瘫下,七窍流血。
书生慌忙抱住沈兴南,神情痛苦,喊:“沈先生——”
灵儿吓得目瞪口呆,面如土色,随即抱着沈兴南哇哇大哭:“爹,爹……”
孩童般稚气的声音里挤满沉痛的悲伤,那么的不协调,那么的让人心碎。乖巧可爱的脸蛋被泪刀乱划,瞬间花了。
盈盈、玉婉和小豆纷纷忍不住抹泪。
沈兴南右手握住书生的手,左手握住灵儿的手,用最后一口气说:“贤侄,照顾好我灵儿!”
书生泪流不断,连连点头。
灵儿哭着喊:“爹!”可悲痛到了极致,音色颤抖,反倒喊不出力。
沈兴南微微笑了笑,气绝身亡。
书生忧伤地垂下头颅。
灵儿伏在沈兴南的尸体上,哇哇痛哭,一遍一遍地喊:“爹,爹……”
福伯疯跑来跪在沈兴南尸体旁,老泪纵横,喊道:“老爷,老爷……”
怎奈他们的呼唤通通消失在飘渺中,无人应答。
阴沉的天,人人笼罩在阴影中。
天上的雨也许并不会来,但眼泪才是人间最大的雨。
除了这群闹事的人,这雨是他们期待的。孝服男女茫然地看着黑衣汉子。黑衣汉子镇定地说:“庸医羞愧自尽,我们走!”
盈盈抹一把眼泪,拔出剑指向几人,怒道:“你们逼死了人,说走就走?”
几人都是一愣。
书生呆呆地坐在地上,黯然地说:“让他们走!”虽然沈兴南是被他们逼死的,可他们毕竟没有直接动手。
盈盈不情愿,不甘心,但握剑的手还是慢慢放了下去。
四个汉子抬起棺材,七人快步出了院子。
灵儿还小,不懂如何料理后事,又悲痛欲绝,哭得声嘶力竭。盈盈、玉婉和小豆三个女子安抚灵儿,书生则与董泰、王海帮福伯料理沈兴南的后事。书生跑前忙后,俨然把沈兴南当成了自己的亲人。灵儿悲痛之际,心中又无比感激,她和书生才第一次见面,书生却帮她撑起了一片天。人在落难时,对恩情的记忆最刻骨铭心。
沈兴南为人清高孤傲,心肠却不坏,左邻右舍多经他的妙手诊治过,不管病重与否,只要能救,他一定尽力,这亦是医者本性。多一个神医在身边,自己的健康也就多一重保障,听闻噩耗,人们亦觉惋惜、悲痛,纷纷赶来帮忙料理沈兴南的后事。午后,众人将沈兴南的尸体在一个山坡上好生安葬了。
灵儿和福伯久久跪在沈兴南的坟前,双双哭肿了眼睛。
灵儿生得乖巧可爱,却遭遇这等不幸,书生心中极为爱怜,豪气冲肺而出,跪在沈兴南的坟前,庄严地承诺道:“沈先生,你放心,我叫段世昌,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灵儿,我有一口吃的,她就有一口吃的,我有命在,她就有命在!”言毕重重磕了三个头。
淡淡的风四处散去,将这句话传到天堂,传给一草一木,更传入灵儿的心里。生存有我,生活有我,还有比这更重的承诺吗?
书生站起身子,示意盈盈去搀扶灵儿,自己则去搀扶起福伯。
盈盈扶起灵儿,安慰道:“灵儿,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又替灵儿擦去泪水,心疼地说:“不哭了啊,你看你脸都哭肿了!”
灵儿依旧不停地抽噎,那份乖巧可爱早已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盈盈扶着灵儿,众人缓缓离开了墓地。
书生怕再出事端,决定住在灵儿家中,玉婉让董泰和王海去客栈将行李搬过来。院中只有灵儿和福伯,没有丫鬟仆人,平常的饮食均靠灵儿做,此时她深陷悲痛,自然没有心思做饭。玉婉又让董泰和小豆去街上购了些现成的食物回来,权且应付一顿。灵儿只吃几口就搁下碗筷,其余人也没心思用餐。
灵儿沙哑着道:“段大哥,我不相信我爹开错了方子,江湖中人虽说他行事怪异,但我是他的女儿,我最清楚我爹是怎样的人,他做事很稳重细心。”
书生说:“可沈先生自己说这字迹是他的。”
玉婉说:“字迹不能代表一切,完全可以模仿。”
书生惊问:“模仿?”
玉婉说:“那些做赝品的人,连画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何况说字迹呢!”又对灵儿说:“灵儿,可不可以把那个方子给我看看?”
灵儿战战兢兢地掏出兜里的纸片递给玉婉,这纸片无异于杀死她爹的真正凶器。
玉婉寻来笔墨纸砚,观察一番沈兴南的笔法在纸上试着写了几个字,很快找到感觉,随即在另一张纸上模仿着将方子写了出来。玉婉将两张方子都交由书生,说:“段公子你看看!”
书生左手拿着原方子,右手拿着玉婉仿写的方子,一比对,大为震惊。字如其人,沈兴南的字相当潦草,玉婉竟能在短短时间内将字形和笔风仿写得很贴近,除了作为女子的她在力度上较男子有所差距。书生更惊叹的是这个事实,说:“你仓促模仿,已差别甚微,若是再花功夫,足可以假乱真。”
玉婉点了点头。
书生陷入了深思,又用手指轻敲桌面,嘣嘣。
盈盈不再觉得书生敲得她心烦,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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