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后退，固防，固防”督战军官挥舞着毛瑟手枪大声喝斥退缩的士兵。防毒面具的阻隔使得声音显得十分沉闷。
“啪”的一身，一发65步枪子弹打穿了他的脑袋。喊叫声停止了
“逃啊”一名士兵扔了枪，转头向后跑去。这一举动带动身边的一些士兵向后逃跑。更多的士兵开始向后退缩。
“诶，诶！别跑呀”秦川下意识想拦住他们，当头的士兵一把将他推开。秦川被推得转了向，然后又有一名经过的士兵嫌他挡道推了他一把。于是少年郁闷地发现自己又转了回来。
穿着日军军装的身影越来越近，少年麻木地举起中正式步枪。
拉栓，射击。再次拉栓，射击。前面的几名日军倒下，但更多的刺刀指向了他。
秦川拼命拉动枪栓想推出那发哑弹。直到发现自己拉的是步枪上的一个固定零件。
数十名刺刀向自己方向冲了过来。秦川扔了步枪，茫然地抓起插在后腰的德式长柄手榴弹。不过手榴弹炸开必然是在刺刀捅进体内之后了。
捷克式轻机枪的连发声响起。十多名中国士兵挥舞着大刀向扎过来的刺刀撞了过去。
少年回头，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军官站在身后。
军官扯下面具，是连长。
“临危不乱，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新兵，尚十块大洋，战后给你，很我来。呐？还跪着？”连长一边走一边说。
秦川终于从跪式射击的姿态回过神，
一边追在后面一边往枪膛压子弹。
“去哪？”
“去连部，打坦克”连长频频点射。打翻拦路的日军。秦川弄不清楚这三字经版六个字的关系，稀里糊涂跟在后面。
终于一头扎进掩体。虽然就目前胶着的战况。已经没有什么保护作用了。一对打得搂成一团的中日士兵甚至滚了进来，看上去亲热得要命。不过秦川
还是感到些许放松，死尸般躺倒在地上，试图恢复早已衰竭的体力。
“你是死人吗?过来帮忙”连长把手枪顶在日军脑门上开了一枪。
“你来帮忙，你守门，别让小鬼子进来”连长拎着手枪瞪着他们。急促地挥着手。而那名同僚还在拼命掐着日军脖子。
于是死人开始移动，先是手指抖动，然后开始往起里爬，那是秦川。
掐死尸的也终于回过神来。捡起打斗时掉落的钢盔。一屁股坐在门口。他已经没有武器，看来是打算用头盔拍人了。
秦川将手里的步枪给他，然后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炮。
眼前是一门已经歪在一边的pak37德制克虏伯战防炮，没法不注意到它一边轮胎是橡胶的没错，可另一边却是木头的。
“开什么玩笑，我哪懂炮吧。师部派下来的炮兵呢?”
“这儿”连长指指少年脚下
““我的个神啊啊，失敬失敬”秦川低头看，吓了立马跳开，一直觉得触觉不对，原来踩在一具尸体的肚子上。
“躲什么，战场之鬼，从不索命。再说他是你袍泽弟兄”连长说
“所以愧疚嘛”秦川对着炮兵尸体双手合十表达歉意。
“你是神棍吗?要不要念往生咒还是圣经？快想办法帮忙开炮。鬼子坦克来了”
秦川看了一眼炮孔外面。
一辆日本坦克，外型十分卡娃伊，简直像玩具。少年看《战车少女》海报时第一眼看到这种坦克就印象深刻。西住美惠等一大帮制服美少女驾驶坦克的身影当时让他激动了好一会儿。
97式中型坦克。
“看什么看，你媳妇坐里面吗?”连长在耳边扯着耳朵吼，然后连长也楞住了。
坦克辗转着，原地转向着，咆哮着，炮塔转动着，与主炮同轴的同步机枪轰鸣着。
像是冲进蚂蚁群中的庞大甲虫。不过与其说它是困兽不如说是在玩耍。蚂蚁一样附着在它身上的中国兵实在是太不得要领，拿铲子砍的、拿锹棍撬的、拿手榴弹敲打舱盖以为里边会打开的、对着装甲开枪崩到自己的、跳脚大骂的。
俩人看着这团闹剧似的乱糟，张大了嘴。傻了。
“那帮从保安团补充的白痴”：连长嘀咕
一名士兵狠锤装甲，生猛好似李元霸锤震四平山，声音之响隔了近200米都觉得吵。不过绝对不要指望坦克里面的驾驶员被吵死。他的代价是半截枪托不见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欧洲战场上波兰用骑兵对付德国的装甲洪流。而中国只能使用轻装步兵。场面很血腥，但更让人觉得荒谬。如果不是在战场上。少年觉得自己一定会捂着肚子笑翻在地。
一截自空而下的枪托落在眼前。砸掉了秦川的茫然。
炮被再次扶正，俩人伺候三人玩的炮让秦川本已经衰竭的体力更加透支。
“完了，光瞄被打坏了”秦川发出悲鸣。
“用炮管瞄准？”连长也傻了
“没用的，这么远。以前枪械没有准星和照门的时候，瞄着太阳打到月亮。要不然以前人打仗跟相互枪决一样排成行对射，要不然跟本打不到！”秦川觉得自己快疯了，
“等等，这是直瞄炮吧？”秦川突然想起什么。
连长：“是”
“从炮管里面瞄准，打开炮膛”
又是一通狂摇，少年感觉小手指头狠撞了一下，骨折了吧，少年边摇边想。
炮口缓缓转动对准了坦克。
“好了，停，再往左边一点”连长抬起头。
唯一的一发炮弹被从山一样的弹药箱里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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