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回到嘉峪关以后,就直接让徐达带他去看霍起建。≥
霍起建养病的地方在一座位置偏僻的楼里。那座楼的不远处就是城墙,平时绝少有人去那里。自从被马岱下毒之后,霍起建就一直被囚禁在那里,周围还有重兵把守,除了马岱,禁止任何人出入。
荆川跟着徐达来到那座楼前,走了进去。
楼里面窗户极少,光线昏暗,所以虽然是白天,里面也点着蜡烛。荆川跟着徐达在一条幽深的通道中走了一会儿,走进了一间很大的屋子里。
那间屋子就位于整个楼的中间,是一大间圆形的房间,顶上直通屋顶。屋子中间放了一张大床,床的周围用厚厚的帷幔遮住,密不透风,屋子周围站着八个仆人。
整个屋子里散着一股霉的味道,此外还有刺鼻的草药味和一股屎尿的臭味。
“义士请进。”徐达走在前面,对荆川手一伸,“霍大人就在床上。”
荆川问:“为何用布遮住?”
徐达说:“霍大人这病十分奇怪,怕见光,故屋内光线昏暗,用帷幔遮住。”
荆川听了,心里十分疑惑,便随着徐达走向那张床。
床边站着两个仆人,见他们走过来,就拉开了帷幔。
荆川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那种味道一闻就令人想要呕吐。荆川和徐达都捂住了口鼻。
霍起建躺在床上,脸色黑,嘴唇白,巴满了干裂的硬皮。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因为闷热,额头上全是汗水。
“怎么不把霍大人抬到干净一点的地方去?”
“试过好几次了,但是霍大人根本无法动弹,只要轻轻移动,哪怕是抬床,霍大人都是痛苦万分,所以只好先放在此处了。”
荆川更觉疑惑,就问:“身上可有什么伤口?”
“有好几处,而且已经开始溃烂了。”
徐达刚说完,霍起建的喉咙里就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徐达对外面喊道:“来人。”
马上有四个仆走到床边,两个人手里拿着一叠白色的布,另外两人都端着一盆热水,揭开帷幕走了进去,荆川和徐达也跟了进去。
荆川和徐达站在一边,看着仆人轻轻揭开被子,露出了霍起建的身体。霍起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全部贴在皮肤上。其中腹部和两条大腿的地方都黄了一大块,浸出了好多黄色的液体。被子揭开以后,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几个仆人闻了,一下子忍不住,都吐了出来。荆川和徐达也受不了那个味道,连忙用衣袖捂住了鼻子。
“这是怎么了?”
徐达说:“霍大人的身体已经溃烂了,你刚才看到的那几处就是溃烂的地方。”
仆人们忍住恶臭,轻轻地解开了霍起建的衣服。由于衣服已经和溃烂的伤口黏到了一起,尽管他们动作很轻很慢,霍起建还是痛得忍不住大声地呻吟,豆大的汗水不断从额头上冒出来。显然,他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衣服被解开之后,露出了溃烂的地方。荆川走近看了一下,现溃烂之处的肉冒着黄色的脓水,腐烂的肉和伤口周边都已黑了。
徐达说:“大人不知是中了什么毒,一开始是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又怕见光,到后来身上就开始出现了溃烂,除了这几处,背上还有。我们找遍了附近名医,都没有办法。再不医治,霍大人恐怕就有危险了。”
荆川受不了里面的气味,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出去。
徐达跟上去,问荆川:“义士,你看霍大人是中的什么毒?”
荆川说:“在下不通医术,看不出来。我倒是有一个朋友,是个苗医,略懂用药,只不过他已经去山西了。”
徐达知道荆川也没有办法,就不再追问。
荆川走出房间来到外面,心里琢磨着霍起建身上的伤口。他想到了陈麻衣之前用昆仑山脚下的紫莲花来治张刃下体溃烂的办法,但霍起建的病与张刃的病不同,霍起建是中了毒,即便是用紫莲花,也不知道能否奏效。
荆川对徐达说:“要治霍大人的病,还是要找个大夫来看,对症下药才行。”
徐达说:“我们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请了方圆无数大夫来看,都没有办法。”
荆川说:“容在下想想办法,如果实在没办法,那就请恕我无能为力了。”
“义士能留下来帮忙想办法,我等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怎敢怪罪义士?只是霍大人病势危急,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嘉峪关就危险了。”
荆川大概猜到了徐达的意思,嘴上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故意问:“徐参政此话何解?”
徐达长叹了一口气,说:“说来话长,我见义士是忠勇之士,能留下来救霍大人,说明义士心怀国家,在下佩服。此处说话不便,义士请随我来。”
荆川跟着徐达离开了楼。
徐达领着荆川到了议事厅,让人给荆川奉了茶,屏退下人,这才开始说:“义士有所不知,我刚才所言,并非危言耸听。如今朝廷奸臣当道,横行霸道;皇帝昏庸,不问世事。很多地方的百姓深受欺压,水深火热,国运亦是岌岌可危!义士行走江湖,自有所闻所见,无需我多言。朝廷如此,更不用说这荒凉的西北边陲了。西北虽有七卫把守,但实际上七卫俱包藏祸心,企图谋反,这是众人皆知的。霍大人也早已看出了他们的奸计,多次上书朝廷,无奈皇帝早已被奸臣控制,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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