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破沉默的,是薇奥拉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
“嗯?”十香、狂三和四糸乃一起将目光投向她。
“我能不能先回去……”法师拉了拉睡衣的领口,满面通红地抬起头来,愤怒地瞪着面前这三个可恶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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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龙族向来嗜睡,而薇奥拉自然也不能免俗。
当她从自己那张宽大的天鹅绒床铺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明晃晃的白色房间里,一个站在窗边的红色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以前经常见到你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女孩子侍寝。这一次你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我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神绮站在薇奥拉的床边,促狭地朝刚刚睁开眼,正在拨弄自己乱糟糟头发的法师挤了挤眼睛,丢过去一个意味深长而带着满满粉红色意味的眼神,随即咯咯地笑开了。
“花花绿绿……”薇奥拉坐起身来,看着面前这个笑得毫无节操的魔界神,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沉沉的倦意,她懒洋洋地放下梳理头发的手指,“你的形容词依然用得出神入化,神绮……”
“嗯?”神绮面色一变,随即阴沉地看着薇奥拉,后者愣了一下,立刻晕红脸颊,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半晌才闷闷地补上一句,“……姐姐。”
“这才乖。”神绮立刻笑逐颜开,好像刚才那一瞬间板起来的面孔是假的一样。她亲昵地揉搓着薇奥拉的脸颊,“你这个没有记性的小东西,总是要我提醒。”
“哼。”法师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不屑的音节——而事实上她在这种情况下能发出的完整音节大概也只有这一个了,神绮毫不客气地在她身边坐下,手指依然没有离开她柔软的脸颊,“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你的那个小世界,现在可是变得越来越糟啦。”
“这个问题好像你已经问过我了……”薇奥拉愤怒地瞪着神绮,直到后者将她从自己的魔爪中释放出来之后,法师才口齿清晰地回答道。
“将那些外来者全部驱逐?还是杀死、摧毁?”神绮眨了眨眼睛,她说到“杀死”两个字的时候,神情一丁点变化都没有,似乎就是在陈述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一样。
“而且,实际上,”神绮看起来并没有打算放过薇奥拉,还不等法师回答,魔界神就又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很平静,但是又那么坚决,绝没有一点停下的可能性,“是驱逐还是杀死,取决于你。取决于你要在这里待多久,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现在回去,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你真的决意要放手不管,放任那些鬼族站到整个世界的对立面——我指的是实际意义上的对立面,你知道的,就像是暴君之于民众那样——的话,你的‘清洗’,势必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可是那又怎么样?那并不是我的错,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做,我默认了八云紫的行为,我容忍了她将外来者带入我的世界,难道我没有权力在她和她请来的客人们把我的家弄得一团糟的时候将这些垃圾全部都扫地出门——哪怕我的手沾上了鲜血?我应该有的吧?而且你究竟想和我说什么?一大早起来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薇奥拉恨恨地盯着神绮的双眼,她忽然颤抖着身体爆发了,将心中的情感一股脑儿地向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魔界神倾泻出来,“四糸乃也是,你也是,她说完了就轮到你了?无非就是想让我继续容忍那些外来者?没错吧?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错的并不是我!而且,那是我的世界,那是,我、的、世、界。”
“那个小家伙也说了类似的话?哦,这我还真的不知道。”对薇奥拉突如其来爆发出来的狂怒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神绮随意地挥了挥手,那轻描淡写的动作根本就没有把法师放在眼里,“是的,或许在你看来,或许在很多人看来你都没错,你任由一颗动荡、混乱和破坏的种子在你的世界生长成熟,然后冷笑着来收割它,的确,你完全有不宽恕的权力,这毫无疑问——毋庸置疑。”
“那你还要和我说什么?”薇奥拉似乎是余怒未消,她的瞳孔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爬虫类的竖瞳,曲线微妙的胸脯因为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无明业火而剧烈地起伏着。
“在有不饶恕的权力的同时,你同时还有另一种权力——宽恕的权力。行使哪一种权力,这全在于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这种做法好像就已经不是为了那个世界所着想了。”神绮冷静地指出,“你完全可以在那些鬼族刚刚进入的时候就约束他们,和八云紫一起管制这些不安分的家伙,单纯以世界的角度来看,无论是对于外来者还是原住民,这种做法都是最快,最直接,最有效的,在一开始就减少了鬼族所能造成的破坏。”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薇奥拉冷冷地盯着神绮。
“的确,你没有这么做,而是放任鬼族开始在这个世界试图突破八云紫的约束。要知道,八云紫的约束,是无形的、‘道义’上的约束,但是只有这个还不够,鬼族绝对不会害怕还没有打到自己身上的拳头,这是你亲口说的话,而我也无比认同。所以才需要你在一开始就施加以‘力量’上的约束,这样才能最大化减少这个世界所承受的动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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